齐厦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想道歉,张张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最后还是女助理上前把他从车里搀出来,对导演说:“对不起,齐老师今天不在状态。”
一直到被安置着坐到一边,女助理焦急地喊着齐厦的名字让他回神。
好半天过去,齐厦魂魄才回来一半似的,眼神没对上焦,嘴却动了几下:“我只觉得一辈子太短,可他居然能用来爱两个人。”
女助理鼻子一酸,险些被他感染得哭出来,“别……,你别难过。”足足过了几分钟才觉得不对:齐厦一个男主角,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代入女主角的!?
女助理登时觉得头都要炸了,这么神经的伤痛估计只有同样的蛇精病才能开解,她正无计可施,突然身后传来个声音,很熟悉,浑厚低沉。
声音的主人对齐厦说:“我也觉得一辈子太短,心还小,只能装一个。”
片刻后,那个传说中还在大洋彼岸不知哪个国度的男人,就那样活生生地站在齐厦面前。宽厚粗粝的大手不容分说地握住齐厦的手,他说:“跟我回家。”
Ⅴ
贺骁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婚后抑郁症。
这个词还是女助理顺嘴甩出来的,“既然你们没吵架,但他明显从结婚回来就不对,该不是婚后抑郁症吧?”
事实证明女助理的猜测还真不是完全没道理,贺骁带着仍在发懵的爱人回酒店,齐厦一路上都在忐忑地问:“你怎么来了?”
贺骁一直到出了电梯才回答齐厦话,他直接把齐厦带到一个房间门口,利落地插卡开门,“我半个月前就到了。”
他搭乘的飞机跟齐厦几乎是前后脚落地,不是贺骁多心,他觉着齐厦自从婚礼后就怪怪的,先是沉默的时间比往常更长,他甚至完全看不出齐厦在想什么。接着,一反常态劝他自己忙自己的,不是贺骁自恋,他太清楚齐厦清冷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爱黏糊起腻的心。
齐厦亲口说各自忙各自的,这种事对别的恋人来说或许寻常,但对近两年来几乎焦不离孟的他们而言,意义简直相当于要跟他拆伙。
贺骁不知道齐厦为什么突然要跟他“拆伙”,说齐厦会变心他是半点不信的,齐厦一向善于自苦,就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性向,这只傻乎乎的鹿也是自己私下纠结,没让他知道。
齐厦不让他跟着,于是,贺骁就自己暗自跟着了,有什么事,他总要跟着看看明白才能解决。
果然,齐厦一听说他是跟着自己来的,整张染着沉闷郁色的脸都亮了起来,随后,又有些惭愧地说:“那多不好。”
贺骁俯身直视齐厦的眼睛,“有什么不好?”
齐厦的神色有些憔悴,但贺骁目光一触到他的面容就像是铁被磁石吸引住似的舍不得移开,这些日子不远不近,贺骁觉得离上一次认真看他,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齐厦再出声时很是艰难,“都说细水长流,我太拘着你,反而不容易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