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贺骁不是说相信他的吗?
齐厦只好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说:“要说什么真有什么,装印章的鲁班锁魔盒算吧。”
贺骁眼神定住,“……!”果然。
原来现在私印木盒不是原装,原装的是个鲁班锁魔盒。
鲁班锁魔盒!这突如其来的新线索,贺骁立刻像是拨云见日。
威胁齐厦生命安全的源头,让幕后黑手日夜难安的罪证,他们一直极力寻找的真相,可能就全在这鲁班锁魔盒里头了。
贺骁似乎能看见胜利的曙光,于是干脆把妒夫装到底,别有意味地说:“东西藏得很深,都没见过。”
齐厦彻底愣了,魔盒的事说起来他很羞耻,但是看见贺骁十足介怀的样儿,他只好忍着羞耻坦白:“没藏,其实是丢了。”
贺骁宛如被当头一棒,啼笑皆非:“……!?”
齐厦支支吾吾的原因,这事说起来太暴露智商。
原先那个印章盒子凝结太多古代劳动人民智慧,他根本打不开。
在得知沈老师托他转交的那位故友空难去世的几年后,齐厦想看看里头的东西再考虑如何处理,谁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弄开盒子,网上搜遍了没找到完全一样的结构图,几天过去只能看着盒子瞪眼。
这事说起来也丢人,齐厦想要转移话题,手上剃须刀继续往贺骁右边脸招呼过去,不自在又努力装作平静地说:“我和沈老师真没什么,你胡子还没剃完。”
贺骁由着他手上刀片在脸上刮,装作不相信地问:“怎么能弄丢?”
齐厦心里头有些羞愤,手一顿,刀片立刻从贺骁颊边离开,但话也只能直说了,“那盒子是我当时一个小助理研究一整天才打开的,私印拿出来,可原先榫卯切结的木盒变成一堆零碎木块再也装不回去,所以我只能换个正常的盒子装印章。”
贺骁哭笑不得,这事办得还真是典型的齐厦个人风格,于是他问:“那木块就扔了?”
齐厦又要被自己蠢哭了,“……!”后来他是想看看攻略把东西还原的,但是那段时间一直很忙,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
他索性老实交待:“我明明是收起来了的,等几个月之后再想起来这事,已经完全不记得放哪了,后来还搬过一次家也没发现。”
贺骁犹如被当头浇下一头冰水,下意识地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但他看见齐厦俊美的面容神色颓丧还在极力掩饰,很可能怕他多想之外,仍然自责弄丢了恩师遗物,却浑然不知这遗物会让他送命。
贺骁一愣,想都没想抬起齐厦的手往自己右脸边放,温和地说:“这边,接着剃。”
齐厦手就在半空顿住,郑重又无措地解释:“我只是觉得弄丢故人遗物不好,并没有其他什么,你不要多想。”
贺骁这下怔得更厉害了,无可奈何之外还带着他对齐厦由心而发的宠溺和疼惜。
齐厦果然在自责,可他需要自责什么呢?他本人是最彻底的受害者。
早几年齐厦从不可能知道这东西性命攸关,转交不出去的遗物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再做盘算是对的,只可惜他IQ支撑不起沈老师的玄妙布置。
这东西落到齐厦手上对这只鹿来说根本就是无妄之灾,沈老师不可能不知道齐厦的迷糊个性,居然还是选择把东西交给他。
贺骁心脏猛地缩紧,而且就算齐厦大难临头,自己是他男人也应该替他兜着,追查凶手的身份本来就是自己应该极力办到的,齐厦手里的东西只是个捷径,贺骁反省自己原本就不该把指望过多放在这条捷径上。
于是贺骁伸手揉一下齐厦后脑柔软浓密的头发,“没多想,我只是逗逗你。”
齐厦不疑有他,倏忽间脸色转白,剃须刀啪地拍在洗手台,不可置信而且委屈地说:“你怎么能拿这种事逗我?”
贺骁见他生气,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抱住,泡沫蹭到他脸上也浑然不觉,果断承认错误:“是我脑抽,别气。”
齐厦到底还是在意贺骁的,也舍不得跟他置气太久,于是僵着身子由着他抱了一会儿,不容置喙地说:“没下次。”
贺骁从善如流:“不敢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