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觉得贺骁在躲他这个念头在齐厦脑子里闪了闪就排除出去了,一直到当天晚上回家后才被证实。
倒不是说在他面前的时候贺骁有什么反常,只是每晚齐厦睡觉前,他房间安全设备要例行检查,这晚上听见几声敲门声,齐厦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保镖A。
齐厦一愣,“贺骁出去了?”
保镖A摇一下头,“没,在自己房里。”
齐厦怔了好半天,平时只要贺骁在家,最后来的一定是他本人。
保镖A开始用探测器检查窗边设备的信号,齐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头空空的,又像是一口气堵着喘不上来。
但转头想想也好,他和贺骁两个直男,那天晚上在山边的事他倒不是怪贺骁自己,他只是觉得像是有什么狰狞可怕的东西在暗处对他们伸出爪牙。
齐厦一向不怎么好用的脑子突然难得的清醒了,这样也好,保持安全距离,他们俩都安全了。
剧组回城,再补几场戏齐厦的戏份就杀青了,秋意渐浓,虽然风吹在身上清凉,但连着几周大晴天的干燥,齐厦心情不怎么好。
嗓子眼一痒,前边戏正拍着,他用手捂住嘴压低声音咳了两下,顺手从靠背椅的侧边拿起水壶,眼光下意识地朝旁边看过去。
手里东西很沉,这水壶正是贺骁送他那个。
本来知道自己很难拧开,但齐厦很快把眼神收回来,贺骁不在旁边,他也不会去叫他,就这样。
于是齐厦学着贺骁的样子,手掌按住瓶盖用力,手心磨得滚烫,纹丝不动。
这时候保镖A看见了,“齐厦哥,要不我来试试。”
齐厦心里很嫌弃,“……”有你什么事儿。
白使了半天的劲,齐厦把水壶放在一边,脸都气白了。
“我来。”身后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
齐厦愣了下,没回头。
闲杂人等见状迅速退散,贺骁在齐厦身后坐下,没费多少劲儿给他把壶盖打开,水壶递到他面前。
齐厦人坐得端端正正,眼睛瞟向那只黝黑粗糙的手,沉默片刻,伸手接过来:“谢谢。”
客气而疏离。
贺骁就坐在原处眼睛望着齐厦线条优美的侧脸,齐厦昨天晚上开门见是保镖A时失望的样子他都看见了,包括后来独自坐在那生闷气的样子。
这只鹿可能不知道,现在每次他跟他单独在一起时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让自己不让他恐慌,就现在青天白日地坐在这贺骁连把他拉到车里办了的心思都有。
但山里那晚齐厦失足跌伤的事贺骁不想再发生一次,他说过让他不要怕的。
他更克制自己一些,齐厦反而还不高兴了,贺骁很有技巧地问:“气我这么久没带你去炸街?”
齐厦想都没想,“当然不是!”跟炸街有什么关系。
不对!又中计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贺骁:“你——”然后就说不出话了。
贺骁眼睛幽深地看着他,果然还是生气的,而且气的就是他,他很想问齐厦,你在想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齐厦这会儿又羞又怒,嗖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导演那边去了。
贺骁坐在原处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心里头滋味说不出来,虽然直男先生对他不一定有那种喜欢,但齐厦依赖他却是一定的。
齐厦这一气到晚上都不想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