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傻没事我瞎 青端 1923 字 3个月前

谢知:“?”

裴衔意稳稳地推开谢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色严肃,点评:“太媚了。”

“我演的是狐妖。”谢知拿起剧本,认真地又看了眼,“媚一点不对吗?”

“这是固化思维,”裴衔意不动声色地把文件捡回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情况,“大家总觉得狐狸都是妖媚的,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呢?勾引和尚这一段,不一定要那么直白,不如半遮半掩的效果……”

平时开会与大学参加辩论会的好处来了,裴先生口才了得,侃侃而谈,从容地就“人们对狐妖的固化思维”讲了小半个小时,终于讲得自己偃旗息鼓,心交力瘁。

场面维持得堪称完美,谢知没有发觉不妥,若有所思地在剧本边标注了一段话,眼神纯净:“再来一次吧。”

裴衔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直折腾到接近凌晨,谢知注意到时间,歉意地谢过裴衔意,捧着剧本回屋,走进浴室洗了把脸。

想想今晚裴衔意的耐心指导,他抬起脸,镜子里抿得平直的唇角稍稍弯了一下。

“他是个好人。”

谢知拿起毛巾,擦了擦水淋淋的脸,朝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练习持续了半个月,裴衔意的表现始终是从容且克制的,偶尔会在中途推开谢知,来一段即兴发挥的演讲。

再在结束后回浴室里待一个小时。

谢知心无旁骛,觉得收获良多,最后那天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缺了大半的弯月高悬于天际,洒下的月光格外寒碜。望着面前人好看的脸庞,裴衔意很想揉揉他的脑袋,却生生忍住了。

十二点的魔法过了,偷来的片晌时光流走,多余的亲昵只会让谢知感到不安。

他才是那个不动声色、意图诱惑人的狐狸。

裴衔意假装不在意地点点头,看谢知回了书房,慢慢走远,像是带走了一束光,于是他的周遭又是寂寥的黑暗。

他安静地在原地立了片刻,习惯性地想抽根烟,忆及谢知不喜欢烟味,又忍下来,含了颗薄荷糖。

后院高大的树在地上投下重重影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抢救,这株倒霉的树已经不再奄奄一息。

他走进后院,摩挲着粗糙的树皮,懒洋洋地道:“朋友,要坚持到花开啊。”

二楼的书房窗户亮着,裴衔意倚着树,仰头看了眼那边,舌尖抵着那颗清清凉凉的糖,心想:还是我的演技更精湛。

一点、一点也没让你看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后天更

番外四:于涵和梅寒

于涵记事很晚。

五岁前的记忆都是朦朦胧胧的,他的目光辗转于饥寒贫穷的小村子、指甲肮脏的人牙子、破落的村口人家……最后定格在喧闹的戏班子外, 脸上妆容擦了一半, 一边胭脂重抹, 一边清俊干净, 笑眯眯地从师父身后探出头的人身上。

师兄叫梅寒, 取自“梅花香自苦寒来”。他也没爹娘,是师父收的养子,也是戏班子里的大师兄。

唱戏打基础难,一招一式都叫人又痛又苦又难捱。起初那段时间,于涵不愿痛叫出声,每每忍得脸都发白了,汗刷刷地流,叫人怀疑他随时会晕死过去。

看他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 师兄觉得心疼,偷偷摸摸从兜里摸出桂花糖, 塞进他嘴里, 嘘了声,让他别被其他人看到。

他尝着口中的甜味,抬起眼细细地看师兄。

梅寒将他背起,小少年一天下来其实也很累, 但于涵轻飘飘的, 几乎没重量。

于涵的腿微微哆嗦着,想要下来,梅寒安慰地拍拍他的腿:“累了就可劲嚎, 师父会心软的。听师父说你叫于涵?可巧,我是大寒,你是小涵,以后我罩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