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主角是一个钢琴师,自然有不少弹钢琴的特写。
这种专业类电影一般都是找替身,但游文骥和谢知的理念一致——既然自己能上,那就不要替身。
他将自己关在钢琴房里,常常一待就是一天。
窗户是开着的,偶尔裴衔意回来,能在院子前听到漏出的跳跃的音符与旋律。
谢知逐渐找回了自己。
三月底,春风绕过后院,染了一抹绿。
裴衔意从繁忙的工作里抽到了闲余时间,和谢知坐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沉吟着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知知,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当初谢知是迫不得已才进了娱乐圈,这个大环境其实并不适合他。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努力与汗水,才让自己熟悉了镜头。
谢知靠坐在落地窗前,捧着剧本,垂着眼皮:“弹钢琴。”
意料之中的回答。
裴衔意点点头,随即跳过这个问题,探身过去,把玩他染了金色的发梢:“后天过生日,想在家里还是出去?”
谢知穿着棉质的睡衣,沐浴在早春的阳光下,看着像院中最后残余的冰雪,一点点融化。浅金色的阳光从他发梢滑过,轻蹭在裴衔意指尖。
仿佛带来了他的柔软。
谢知沉吟:“在家,想吃你做的清蒸鱼,唔……”
话没说完,他就被压倒在了窗前。
谢知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好气又好笑:“早上不是才……你这个……”
余下的话被吞没到细碎的吻中,裴衔意咬着他,嗓音低磁,义正辞严地甩锅:“明明知道我没有‘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你还勾引我。”
“分明是你意志不坚。”
谢知挣扎了几下,力气敌不过,扔开剧本,由他去了。
两日转瞬即逝。
谢知其实对生日并不抱以期待。
以前谢家还没破产时,每逢谢知的生日,谢父谢母都会大操大办,举行生日会,邀请名流商贾,送的礼物也夸张至极,目的就是哄他开心。
谢知反而很不开心。
他就像个被精心装扮好的娃娃,在那一天被带出来任人观赏。
他不认识那些人,在一张张虚伪的面具中,几乎想拔足而逃。
后来谢家没了,就只有黎葭给他过生日。
无论多忙,黎葭每年都会风雨无阻地陪他一会儿,送他一件小礼物,有贵的也有便宜的,都是心意。
裴衔意完全忘了这茬。
所以回到家,一声“宝贝儿老公回来啦”还没吐出来,转眸瞅见家里多的两个生物,脸就瘫下来了:“知知,这两个是什么?”
谢知轻描淡写:“天线宝宝。”
裴衔意:“…………”
二人世界没了!
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谢知安慰地摸摸裴先生的头,顺便薅了两把他的头发,企图把耷拉下去的毛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