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个人不熟,”裴衔意小心翼翼,“真的。”
谢知心里笑了下,应声:“是吗。”
看来杨澈只是众多小情儿里不太起眼的那个,否则也不会没什么印象。
不过连不太起眼的那个,裴先生都愿意搁下工作,亲自到深山老林里探班,也不知道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得被惯成什么样儿。
谢知半眯起眼,瞅着裴衔意近在咫尺的笔直长腿,莫名想踹上一脚。
心情被这股无名气焰烧得乱七八糟,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他背过身望向远处。酒店后面有个花园,现在大部分人在前厅,园子里只有个小姑娘和小伙伴在玩耍,小姑娘疯跑着不看路,不小心重重一磕,砰地摔到鹅卵石路上,膝盖磕出血来,身边的小伙伴吓得赶紧背起她去找大人。
他怔了怔,忽然想起裴衔意的那次探班。
也是夏天,太阳像滚烫的油,泼下来似乎听见人被晒得滋滋响。深山里空气格外清新,鸟鸣声和虫鸣声四处都是,让现场收声的录音师非常苦恼,跑去和导演打商量。
而谢知在拍一场树林里的打戏。
劳累了一下午,终于听到一声“卡”。
谢知扶着树喘匀了气,一动不动地由着化妆师上来补妆和整理服饰。太阳太晃眼,他低垂着眼睫,额间浮着细密的汗珠。蓦然听到阵骚动,他实在倦了,懒懒地撩起眼皮望去,视线不期和人群里的焦点撞上。
化妆师回头看去,惊讶地叫:“呀,那不是总投资裴先生吗!这荒郊野岭的,他居然过来探班?”
裴衔意站在人群里,颀长挺拔的身姿格外惹眼,他似乎在看谢知,又似乎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一线冷光,笑道:“这么热还在拍摄,大家辛苦了。”
剧组的员工们和主演配角们将他拥在中间,众星捧月般。
谢知听着那边的热闹,眨眼滴落眼睫上的汗水:“走吧。”
他没再往那边看,跟搭档和场记副导去另一个外景点走戏。
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山里闷了一个月,送上门的八卦当然要说个过瘾,在螽斯与知了卖命的鸣叫声里,卖力地扯着嗓子,还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原来那位就是传说中的裴先生,居然长得这么帅,啧啧,咱们那位选秀出身的男主角都比不过他啊。”
“我刚刚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了。”
“裴先生跑这深山老林来探班,谁这么大面子啊?”
“瞎吗,没见他手指上戴着婚戒。”
“天哪!为什么高富帅都结婚了,他们就不能瞎了狗眼等等我吗?”
“别打岔,裴先生结婚了?剧组里的哪位?”
知道得最多的道具师偷偷朝着谢知努了努嘴:“那位。”
“哦~难怪临时换人,空降男二。”
“不是原来的男二生病来不了吗?我猜是打听到剧组出的外景太苦就溜了,听说这位来试戏,导演觉得他比原来的那个好,拍板就定了。”
“嘁,那你也信,人家是有后台的,瞧他平时的清傲劲儿,谁上去说话都不怎么搭理。”
“哎哎,你们别偏题啊,我怎么看裴先生和谢知跟不认识似的?要真是一对儿,怎么都不睬对方的。”
“你们小年轻懂什么?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而且裴先生是来看小情儿的,我听说就是演那个小配角的,叫杨什么来着?哦对,杨澈!”
“哇,幸好我没嫁豪门。”
“也要你踩狗屎运嫁得进去。”
“你……”
“不对吧,杨澈跟了裴先生还只拿了个小角色?我听说裴先生对情人可大方了。”
“呃,可能是不怎么重视吧,那位裴先生可是有名的风流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