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晳一时怔然。
回遥省,管公司,就意味着,要么分居两地,要么她从医院辞职,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城市。
贺燃故作轻松,摸了摸她的头,“别多想,我也要征询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喜欢,这件事就不提了。”
简晳把头重新埋进他的怀抱,静了几秒,问:“是和爸爸谈好的条件吗?”
贺燃笑,“没这么正式,于情于理,我也该回去接管,他敢交给我,勇气可嘉。”
简晳没回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
贺燃拍拍她的肩,“行了,这事就当没提过,睡觉吧。”
贺正安是在第二天下午,来到简家。
简严清从政多年,思维逻辑严谨,出口成章,愣是在电话里,把贺正安说动,亲家终于正式会面。
简家家宴,陶溪红亲自下厨,简晳在旁打下手。
萌萌还和老外婆在东山古寺清修,得明天才回。
“贺老,尝尝这个碧螺春。”简严清与贺正安齐坐茶室,相谈甚欢。
“嗯,好茶。”贺正安连品三口,由衷赞叹。
“这个,是贺燃在太湖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简严清难得地夸赞,“他年轻,做事却越来越沉稳。”
贺正安瞥了一眼在一旁烹茶的儿子,“有了家室,是该懂事,都是简晳的功劳。”
简严清不认同,“他是一个拎得清的人。换做别的,也不一定有他这个心性。我也有个儿子,您见过的。”
“见过见过,”贺正安有印象,“和简晳长得很像,呵,小年轻,穿着打扮时髦的很。”
简严清笑道:“我那儿子,可不比贺燃啊。”
贺正安:“我听小晳提过,他是唱歌的?”
简严清:“好像是演电视剧。”
简市长也不是很了解。
“那不行,浮夸,不务实。”贺正安马上提出反驳,“老简,你可不能任他这样下去啊。”
简严清眼眸微闪,笑了起来,“只要遵纪守法,他喜欢做什么,就去做。”
“你就没想过也把他往仕途上培养?”贺正安放下茶杯,很是不解。
简严清端起烧开的水,往他杯子里加满,和着水声,说:“这条路看起来风光,走起来未必舒坦。如果这次没有您帮忙。”
简严清笑着摇了摇头,“那就随时可能是终点。”
贺正安皱眉,不语。
“这帮孩子,成人之后,就会懂得,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贺正安说得风轻云淡,“前路凶险,我一个人冲前面担待着就行了,不缺吃喝,就让孩子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吧。”
“这帮孩子,成人之后,就会懂得,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贺正安说得风轻云淡,“前路凶险,我一个人冲前面担待着就行了,不缺吃喝,就让孩子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吧。”
年轻岁月就那么十来年,简严清人生迂回,劳心费力,他希望一双儿女,能够在太平盛世里,欣赏世间一切美妙。
“贺老?”简严清叫他。
贺正安回神,啊了一声,指着陶瓷茶杯,“好茶!”
两个中老年天团,话题倒是无数,聊完茶叶,聊国学,京剧,十分融洽。
陶星来最爱凑热闹,宣传完电影,又飞了回来,赶上了晚上的家庭ktv聚会。
包厢里灯光迷离,贺正安和简严清唱起了红军二万五,忆苦思甜很是投入。
“我天,简市长唱歌好难听哦。”陶星来趴在吧台上,“我得给他录个音。”
简晳抢过他手机,“别闹!”
陶星来伸手抢,“姐你犯规!把手机还给我!”
简晳无意一瞄,瞬间瞪大眼睛,屏幕停在微信聊天页面上,五分钟前,陶星来和乔殊聊的火热。
而乔殊发来的最新信息,竟是一张穿着超短水手服的照片。
这角色扮演……可够美少女战士的。
简晳一言难尽,“弟,你是不是准备扮演夜礼服假面?”
陶星来拿过手机,切了声,“你怎么知道,不过快递还在路上呢,明天就能收到了。”
他看着乔殊的spy照片,十分自觉地往不可描述方向脑补。
贺燃挑眉,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哟,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呢。”
陶星来偏开头,“男男授受不亲,别碰我,是姐夫也不可以。”
而不远处,握着话筒的贺正安,看着三个年轻人,心里不免泛起一丝疑惑。
陶星来傻白傻白的,可他快乐,朝气蓬勃。
贺燃不过比他大几岁,却老练,沉气许多。
贺正安眉间有波澜,回想在喝茶时,简严清说过的话。
自己这种“硬要绕远路,宁死不低头”的执念,是不是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简晳和贺燃夫妻联合,成功把陶儿气跑。
贺燃心情很好,跟着两个爸,哼起了红军二万五。
突然,他转过头,“简晳。”
“嗯?”
“我们去旅游吧。”
简晳笑了下,“听歌听入迷啦?行啊,是想去爬雪山,还是过草地?”
贺燃很认真,说:“我想和你浪。”
简晳:“……”
贺燃立刻纠正,“冲浪,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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