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伶夏语气永远平板,不拖泥带水,“真不记得。”
赵文春气得哟,另只手举着锅铲敲饭桌,“再给你做饭我就,我就!我就是!”
中文系教授都词汇贫瘠了,可见是真生气。赵西音凑过来,若无其事地提醒:“我就是大肥猪。”
“对,我就是大肥猪!”说完,赵老师才发现上套了,“嗐!你才是大肥猪呢!”
赵伶夏听得莫名其妙,不再浪费时间,挂断了电话。
赵西音哈哈大笑。
赵文春虎着脸,扮凶相,“洗手吃饭!吃完给你姑姑送饭!”
啧,就知道,世上再没有比赵老师更善良的老头儿了。
赵西音随便扒了几口,拎着保温瓶去了赵伶夏住的酒店。她白天倒时差,下午才开始适应,都傍晚了,仍在事无巨细地交待工作。
“约肖局吃个饭,他是湖南人,爱吃辣,地方一定要挑好。”
“sun的报告我看了,要删改的条例见邮件。”
“明天八点随我去一趟证券交易所,他们的首席分析师出了四季度行情预测。”
十分钟,电话终于讲完。
赵伶夏看她一眼,“昨儿涂药了?”
赵西音点头,“嗯。”
她走过来,又仔细看了番,这才挪开眼,往沙发上一坐。
“我打你,怪我吗?”
赵西音龇牙苦笑,“怪也不敢说呀。”
赵伶夏冷呵,“嬉皮笑脸你最在行。过来。”
赵西音也挨着沙发坐下,目光亮,心思一览无遗。赵伶夏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憨傻,尽得你爸真传。你要是能遗传丁雅荷半点市侩作风,也不至于活得跟小孩儿一样。”
赵西音不乐意了,“我半点都不想学她。”
赵伶夏没搭理,优哉哉地抿了一口茶。然后问:“你回北京这半年多,没少跟周启深勾搭吧?”
赵西音哎了声,“姑姑,您能不提他吗?我本来没事的,被你这么一闹,搞得我好像多在乎他似的。”
赵伶夏也不反驳追问,只气定神闲道:“那好,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你就跟我一块回美国。从此天高皇帝远,再不用糟心。”
赵西音立刻反对,“我不去。我陪着我爸。”
“那你就不陪vivi了?你多久没去美国看她了?”
赵西音哑口无言,满脸憋屈,不得反驳。
赵伶夏什么人啊,千年老狐狸的道行,看人又毒又准,也不用拆穿,点到即止,深意韵味还给她自己去体会。赵西音扛不住这种方式的审讯,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咧咧地抱住赵伶夏的胳膊,小脑瓜子往她肩上蹭,“姑姑,晚上我陪您住酒店吧。”
赵伶夏冰冷冷的,一点也不受感化,夹枪带棒地问:“还没打怕?”
赵西音立刻缩了手,怯色浮眉间。
赵伶夏看她猫儿似的,到底还是软了脸色,屈起掌心轻轻拍了下她的脸,“知道疼就行,以后长点记性。”
赵西音脑袋一栽,又重重靠上了她肩膀。
赵伶夏不喜欢腻歪,嫌弃又不耐,“行了行了,收拾一下,晚上陪我逛逛。”
赵伶夏把保温瓶里的饭菜都吃完了,坐姿优雅,表情矜持,往嘴里塞的频率却一点也不含蓄。赵西音给偷偷拍了个小视频发给赵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