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关她什么事,我警告你,少说你姐姐坏话。你自个儿想想,她对你并不差,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知哪来的偏见。”丁雅荷语速像倒豆子,按她的习惯,一倒还停不下来。
倪蕊适时递过手机,慷慨好心的模样,“本不想给你看的,但你也说了,她是我姐姐,对我并不差,所以我不能看着她走弯路。”
丁雅荷一时看不清,图文并茂密密麻麻的,“什么东西?”
倪蕊给调成字号放大模式,还逐一念出关键词,“《九思》剧组舞蹈演员与名制作导演共进晚餐,制作人有家室妻子,还有这个,某赵姓女子嚣张跋扈,在团里仗势欺人,作威作福。”
丁雅荷脸色阴沉,接过手机沉默地看。
“哎,你是不知道,但我成天在团里训练,听到不少人抱怨,说我姐特会耍心机,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上次我有个动作不会,想让她教教我,她教我的竟然全是错的,让我被老师点名批评。”
倪蕊耷拉着眉眼,语气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不公,“现在这些消息网上都传疯了,团里成员也都知道了,昨天上午,老师还把她找去谈话呢。我之前一直不愿相信,但老师都出面了,哎。”
丁雅荷不发一语,看完那些“汇总”的报道后,只觉双眼发黑。而倪蕊在一旁碎碎叨叨无疑是撮盐入火,让她太阳穴发热,胸腔怒气不断膨胀。
“你说,我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能去当小三呢。”
倪蕊这句“小三”,是推针扎心,彻底点爆了丁雅荷的脾气。她抓起桌上价值不菲的精美餐盘,失控地砸去地上。刺耳的破裂声像鬼怪惊嚎,撕开了这天的平静。
丁雅荷双手撑着额头,又想到那日赵西音没大没小、理直气壮地跟她叫板,说什么“别来管我的事!有空去管管你的宝贝小女儿,免得被男人几个lv就骗身骗心。”
丁雅荷眼睛都气红了,皱纹仿佛都深了几度。她怒火烧心,信以为真,且把赵西音如今所有的过错一并怪罪于赵文春的教育有误。
她拿起手机,气势汹汹地打电话。
“赵文春!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看看你教出个什么好女儿!”
——
接到电话时,赵文春刚结束讲课,还有两个学生向他请教问题。丁雅荷的态度太强硬,又提到了赵西音,赵文春悬着一颗心,推了手边事,匆匆忙忙往家赶。
打车到半道儿,赵文春越想越发慌,出于本能的给赵西音打了个电话。还算能克制情绪,只委婉浅显地问她在哪儿?
赵西音说刚到舞团,正准备热身。
她生活是正常的,人身是安全的。确定好这两点,赵文春心里的千斤石卸了一半。赵西音反问他怎么了,他随便几句敷衍,就把电话挂了。
从c大回家小四十分钟,大概是跑急了,赵文春坐在出租车里,只觉得胸口闷,闷得他忍不住和司机说:“老弟,能麻烦您把窗户开一会儿吗?”
与此同时间的机场,周启深赶最早的航班从杭州飞抵北京,一出机舱,他打开手机就收到秘书的汇报内容。一目十行迅速阅读完后,周启深脸色极其难看。
秘书电话回了过来,“周总,网上大致的内容就是这些。热度一般,但我和平台方进行了沟通,有几个营销号你明确接到业务指令,将分时段进行转发。您放心,我已做了公关。”
周启深只说:“一个字都别再有,查下对家是谁。”
“这好办,但团里已经单独找了小赵。”
周启深皱眉,“找她干嘛?”
秘书斟酌道:“规范言行,降低影响。”
周启深瞬间就爆了,“去他妈的!姓孟的就是个孬种!”
匪气逼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周启深全然不顾,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秘书仍是公道理智的,纠正说:“孟总应该也不知道,他这一周都在参加区部的学习会议。”
司机侯在机场外,替周启深开车门。
车内膻香隐隐入鼻,周启深冷静片刻,吩咐说:“去看看小西的情况。”
之后沉思数秒,他打给赵文春。
赵文春这会儿在出租车里仍然有点难受,但还是强打精神,“启深啊。哦,你回北京了啊,不了不了,我现在不在学校呢,东西你自己吃吧。我去哪?哎,家里有点事儿,小西妈妈找我,我正往回赶呢。”
赵文春明显不愿多聊,这边刚挂,秘书的电话紧接而来。
“周总,团里人说,小西早上请假了,人刚走。”
“她妹妹呢?”
“也请假,没来。”
周启深心口一阵发凉,凉得结了冰,他脑袋猛地一胀,声音发了紧,“调头,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