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音愣了下,点点头,“是我小人之心了。”
两人之间的这种状态,让孟惟悉特别难过。他敛了敛情绪,说:“小西,林琅来团里的事,你不用太担心,没到宣布的时候,什么传言都不作数。我前几日和庞导开会,他一直是属意于你的。”
“孟惟悉。”赵西音忽然打断,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地望向他,“我想你误会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对是不是领舞这件事没有半点兴趣。”
“我来跳舞,就只是为了跳舞。跟这个项目有多厉害,跟发展前景有多好没有任何关系。你明白么?”赵西音一席话说得平平静静,干脆利落,“谢谢你的好心,但这不是我需要的。”
在她的眼眸里,仿佛见到的是几年之前那个浑身发光的女孩儿,自信,发光,精神奕奕。时至今日,沧海桑田,但她身上的脊梁骨一直未变。永远随心所欲,永远坚定自持。
孟惟悉沉默片刻,低声,“好。”
赵西音心无旁骛地笑了笑,点点头,声音也低,“谢谢你。”
有那么一瞬,孟惟悉的耳朵里都是嗡嗡声,天地混沌,分不清过去与现实。直到赵西音叫了两遍他的名字,他才渐渐回神。
赵西音说:“你忙吧,我先回家了。”
孟惟悉忽说:“倪蕊,如果我没记错,是你妈妈的女儿?”
赵西音停下脚步,“嗯?”
“本来我不想提,但她是你妹妹,我还是想告诉你。有空的话,多跟她沟通。”
话里有话,赵西音看着他。
孟惟悉说:“我在饭局上见过她几次。”
赵西音皱眉,“你俩一块儿吃饭?”
孟惟悉避之不及地否认,看着她时眼睛发了光,说:“不敢。”
赵西音下意识地挪开视线,停顿两秒后,明白过来。
孟惟悉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那几次她都是陪一个制作人出席饭局,当然,还有别的女生。这种饭局偶尔参加也正常,但她年龄还小,分辨力与选择力不够,姑娘容易吃亏。”
赵西音默然许久,心思沉淀,表情单一。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天岑月问她上了一辆白色宝马的人是不是倪蕊,她说不是,其实就是。加之孟惟悉今天这番好心提醒,基本就已定了性。
理智与情感天人交战,赵西音的脸色越发不好。
孟惟悉等得十分忐忑时,她终于开口,冷不防的一句:“你们男人的饭局真是讲究,没有女孩儿们陪,是不是就吃不下饭了。”
回公司开会的路上,孟惟悉渐渐回过味来,赵西音这句话纯属不满不屑,应该不是特指。但他好心办坏事,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纳入了“吃不下饭”中的渣男一员。
晚上十一点多,顾和平和周启深在老地方打牌。顾和平手气不错,倍儿嘚瑟,边玩手机边出牌,以“一心二用”的实际行动羞辱了牌友。
周启深一沓牌丢他身上,是个暴脾气,“你有完没完了,不想玩了就散伙。”
顾和平欠飕飕地回:“散伙?咱们这儿,散出经验来的,也只有你了。”
周启深一声脏话骂得惊天动地,顾和平却被朋友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孟惟悉这是怎么了?”
周启深的凌厉情绪顿时收鞘。
顾和平朝他挑挑眉,“周哥儿的耳朵竖起来了,周兔子。”
周启深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就是一脚踹,“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
顾和平龇牙咧嘴,疼,真疼。他不再闹,递过手机。
原来是孟惟悉几分钟前转发了一篇“禅”意心灵鸡汤,大抵就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主题。他自己还写了一句话——“三年如一日,顿顿自己吃。”
顾和平微信里有共同好友,有人留言:“惟悉,这是犯事儿了?”
孟惟悉回复:“说错话了。”
顾和平是看得云里雾里,但直觉还是有的,“他这样子,挺像给女朋友磕头认错。”
周启深目光跟火把似的,快把孟惟悉的一字一句烧出个洞。他把手机丢给顾和平,酸气十足地咒骂:“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