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的光在她脸上交错,色彩斑斓挡盖住了情绪,半晌,赵西音说:“这么多年,我早放下了。”
黎冉打了个响指,“爽快!”
赵西音嘻嘻哈哈往她身上一靠,“拜托你别老拿过去说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每次我都得正儿八经地回答一遍,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黎冉叫了好多啤酒,两人都还能喝,四小罐下去眼睛都亮了。友情就是这样,陪你笑,陪你醉,想疯的时候一块疯。黎冉贪杯,自制力不如西音,到后面就开始放飞了。
“前些天我回家里吃饭,听我二哥说,今年的商业十大杰出新青年,又有周狗一席之位呢。”
赵西音半天没绕过来,“什么狗?”
黎冉凑到她耳边:“周启深。”
染了酒,人都变得惬意随性,赵西音听笑了,“你别给人乱起外号。”
“哟哟哟,你帮他说话。”黎冉捶了锤她肩膀,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赵西音哭笑不得,正儿八经地解释了一通,手在半空比划,跟学术讨论似的。
pub的卡位设计成背靠背,周启深坐着的地方,就这么巧的是和赵西音一榻之隔。他一个人,这边的灯都灭了,偶有余光轻晃。
周启深坐在沙发上,桌上搁着车钥匙和手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脸上慢慢带了笑。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我听不懂,我就知道你刚才护着周狗。”黎冉不迷糊,喝了酒,反倒醉眼看世,胡说八道个明明白白。
她说:“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没敢问。”
赵西音怕她,“你快别问了。”
“我就问,就问。”黎冉歪着头,枕在赵西音的肩膀上,“你嫁给周启深的那两年,他有没有出过轨?”
赵西音摇头,“没有没有。”
“有没有冷落过你,耍大男人威风?”
沉默了一会,“没有。”
“西音,周启深对你好不好?”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赵西音面色平静,光晕由浓变淡,像一圈圈涟漪微动。她整个人变得平和沉淀,细眉澄目里,润了水,化了风,最后成了惝恍迷离。
黎冉没那个耐性等,抓着她的手臂疯狂摇甩,“我就知道你护他,都舍不得说他一个不好。”
赵西音被她这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伸手往她脑门心轻轻一弹,“醉猫,下次不许喝酒了。”
黎冉哪肯放过,“那你说一个周启深的缺点,说说说说说!”
赵西音被她摇得手都快断了,“我说我说。”
背面的人,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我觉得……他太大了。”
赵西音回答时,声音低缓,怯的很。
周启深一愣,而后回过味,笑容渐深,心被丢进一团棉花糖里,裹了蜜意,吸了糖汁,上头还撒了得意的巧克力豆。
黎冉没听清,“什么什么大啊?你说大点儿声。”
赵西音:“我说——他年龄大了点儿,
有点老。”
这声音够大了,大得就像一把火,瞬间烧融了某人心尖上的糖果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