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给我点颜色(1)

他的乔姑娘 咬春饼 13512 字 3个月前

这时,一道男声传来。

刚离座的张洋很快又坐了回来,“我让人帮我们拍个合照,欢迎师妹!”

好心路人拿着手机倒数,“3、2、1!”

风卷残云的桌面,笑脸如花的男生女生,每一帧都青春逼人。

张洋把照片发到群里,周乔保存到手机,开心地将照片发至朋友圈里——

“新生活,新伙伴。”

后面还跟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周乔甚少发动态,所以点赞留言数上升得很快,都是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

有问候的,有祝福的,还有夸她越来越漂亮的。

但,城市的另一边,某个人要奓毛了。

刚散会的陆悍骁,回到办公室顺手看了眼微信,结果刷到了周乔更新的动态。

他把那张照片放大,目光盯在那两名男同学身上,表情要吃人。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一天就认识这么多男生?

还一块吃饭,吃的什么破饭啊!陆悍骁一看周乔还笑得那么灿烂,跟他在一起时这种笑容都很少有!

陆悍骁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气得他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都赖周乔,本来他早上就有点儿感冒的症状。

“不行,要冷静。”

陆悍骁逼着自己镇定,深呼吸,长吐气,告诉自己要淡定,校园生活多美丽,瞎思乱想可不行。

陆悍骁拉开抽屉,点了根口感更烈的雪茄,他抽了两口,越抽越烦躁,终于按捺不住地给周乔打去电话。

对方竟然没有接。

“擦!”

陆悍骁差点把肾7给砸了。

就像一个燃点,又让他体内的幼稚鬼出洞。

陆悍骁开起了夺命追魂call模式。

打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

“喂?

出什么事了?”

周乔接听了,语气急急地问。

一听她的声音,陆悍骁觉得又生气又委屈,语气带刺:“怎么,你盼着我出事啊?

就算真出事,打你电话这么多遍都不接,我早死了!”

周乔皱眉,“怎么了啊你?

我看你未接来电好多个,难道不是急事儿吗?”

陆悍骁道:“你也知道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啊,是不是和师兄师弟吃大餐吃得太投入。

啊?

!”

安静数秒之后。

周乔才平静说道:“我刚才去上洗手间,手机放桌上没有带。”

然而,这个解释不仅没能让陆悍骁内疚,反而让他心头缠绕出更加无以名状的憋屈感。

“你还发了朋友圈,一张照片!”

“我发照片怎么了?

师兄师姐热情待我,我连张照片都不能发?”

“第一次见师兄你就发照片,那我当了你这么久男朋友,你一次都不发!”

“意义一样吗?

新生活开始,美好留恋一下不可以?

我大一入学那天也发了朋友圈呢。”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上个学叫开始新生活,我和你在一起,你压根没觉得是新生活吧?”

陆悍骁越说越气愤,“那我俩过性生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发朋友圈!”

“你冷静一点儿可不可以?”

周乔嘴里发苦,语气都打战了,实在不知道又哪里惹火了这位祖宗。

她不想两人为了这种琐事起争执,只好放缓态度耐心哄劝:“你和别人能一样吗?”

显然,陆悍骁没领会到女朋友的辛苦用意,反而更来劲儿了,“别人值得你公开炫耀,我就不可以,呵,当然不一样。”

周乔的忍耐堆积成一团,终于变成一块硬石头,她懒得废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听到“嘟嘟嘟”的断线音,陆悍骁蒙了几秒,“喂?

喂喂喂?

!”

反应过来后,他抓起办公桌上的一尊细花瓶就给砸了出去。

花瓶弹到墙上,“噼里啪啦”碎成四瓣英勇就义。

听到动静的朵姐蹬着高跟鞋跑进来,“出什么事了陆总!”

推门一看,“我的天,这是上个月拍到的青玉花瓶,我和lily那个小娘们儿对干,好不容易竞拍到的啊!”

陆悍骁黑着一张脸,“出去出去,给我滚出去!”

竟然敢挂他电话。

自己做错了事情,凭什么挂他电话。

陆悍骁一想到自己,凭本事帅气多金了这么多年,事业上人人对他毕恭毕敬,偏偏被一个小丫头折了腰。

陆悍骁越想越气,拿起手机点开周乔的电话号码,二话不说给人拉进了黑名单。

“这次你不哄我久一点,休想我理你!”

就这样,陆悍骁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下班,下了班他还蹲在办公室里迟迟不走。

从拉黑周乔那一刻起,他就通知保卫部,把公司大门的监控摄像头画面调到了自己电脑屏幕上。

他对着屏幕一下午眼睛眨都不眨——

不应该啊,周乔竟然没来负荆请罪?

陆悍骁往老板椅上一躺,差点儿七窍流血身亡。

卧槽,这个女朋友,真的很狠心啊!

陆悍骁认了,赶紧拿起手机,速度地把周乔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黑夜降临,天色由浅变深,陆悍骁的办公室没开顶灯,只电脑屏幕亮着安静的光。

他一个人颓靡地坐在椅子上,觉得呼吸不畅,可能是感冒又加重了。

这个千刀万剐的臭周乔。

陆悍骁气得鼻孔都放大了,他拿起手机,大丈夫能屈能伸,主动打过去!

结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十几遍都是这个声音,陆悍骁已经领悟到,周乔也把他给拉黑了。

陆悍骁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拿着手机,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

此刻他真的很想用眼泪为大家弹奏一曲《伤心太平洋》。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周乔不仅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微信列表里,也消失了。

陆悍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点儿脾气和过瘾压根算不上什么,害怕失去和紧张轰轰烈烈取代了情绪。

他头脑还算清醒,在去周乔租的房子之前,先给李教授打了一通电话。

五分钟后。

陆悍骁从李老头那儿知晓,周乔已经不在本市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李教授带队,带着这一帮学生奔赴邻市做项目了。

路上,齐果告诉周乔:“老大的做事方法就是这么出其不意,以后要做好经常临时出差的准备。”

周乔笑了笑,没说话。

见她一路也不和大家聊天,齐果小声问:“怎么了?

是不是心情不好?”

因为周乔总是忧心忡忡地看手机,齐果一副过来人的经验,又问:“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周乔说没事。

齐果以为自己揣度错误,也就不再聊这茬话题。

李教授声名在外,所以手上的资源颇为丰富,在他手下干活虽如高压电网,但传授的也是真金白银的实战经验,而且导师向来慷慨大方,分下来的报酬也算可观。

今天他们是去一家电缆公司做半年财务报表,技术量不算太高,磨的是耐性和基础。

到达已快三点,简单地浏览了一遍资料后,公司方就做东设宴,请他们吃饭。

接待的是该家公司主管经营的副总,分管的事情大多数是与人打交道,所以这位哥们儿性格相当欢脱,迷情酒桌文化。

虽然李教授在开席前就有话在先,这几个学生,张洋和李迪喝啤酒,周乔和齐果喝旺仔。

但该副总两杯白酒下肚,人就high天high地了。

周乔长得漂亮,身上那股淡然微冷的气质很是拿人。

“这位周同学,我觉得你特别眼熟。”

副总开始套近乎,“特像我的一个大学同学。”

李教授呵呵道:“那年代可有点儿久远啊。”

“时间证明一切,有时候久一点儿不见得是坏事。”

副总刻意压低了声音,虽是对李教授单独说,但声儿足够所有人听见。

“那是我们系的系花,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桌上陪同的人一阵语焉不详、暧昧不明的笑。

李迪和张洋面面相觑,懂事地举起酒杯,打破这个气氛,“胡总,早听说您业务能力出类拔萃,我们这帮小的,以您为榜样,还需多多向您学习。

我们敬您。”

“好!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

胡总被吹捧得心情倍儿棒,白酒一仰,“我干喽!”

放下杯子,他很快又斟满酒,两杯,然后站起身,一手一杯竟朝着周乔走来。

“小乔同学,下午我就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做事儿特别认真的孩子,不过,李教授带出来的人才,一定不会差,给,我敬你。”

周乔盯着推到面前的酒杯,赶忙起身,对胡总说:“谢谢您谬赞,但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要不,我以茶代酒,您也别嫌弃。”

那位胡总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酒的度数不高,女孩子喝一点儿还美容呢,就半指,不多。”

这时,李教授叩了叩桌面,“胡总啊,半指怎么过瘾,来,我陪你喝,怎么说也得半杯吧。”

李迪和张洋忙站起来,“我我我,我们也可以。”

借着酒色壮胆,脑子容易一根筋。

那胡总也铆了劲儿似的,闻声不动。

场面陷入淡淡的尴尬之中。

周乔沉心定气,从胡总手里接过酒杯,“好,我陪您喝一杯,先干为敬。”

一听,对方立刻笑容拂面,脸上的横肉堆成了一道道的小肉褶子。

周乔抬手的动作刚起了个头,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哟,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走错地方了。”

众人回头。

周乔闻声惊诧,是陆悍骁!

果然。

手还搭在门把上,一身黑色修身呢子大衣的陆悍骁英俊不凡,他笑着望向所有人,轻松自然地不请自来,边走边松脖颈上的羊绒围巾。

“挺多人啊,我最爱热闹了。”

边说,边走近了周乔。

隔得近,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扑鼻而来。

周乔怔怔地盯着他,不可置信。

陆悍骁目光一低,看着她手里的酒杯,吊儿郎当地一笑:“叫胡总?

胡总是吧,这酒,我来帮她喝。”

然后,他手指一掠,从周乔手里拿走了白酒。

杯子凑近鼻间闻了闻,陆悍骁挑眉,“特供茅台,挺有诚意啊。

不过……”

他尾音拖长,落向胡总的目光刹那变幽深,“我女朋友的酒,只能是结婚时候,和我喝的交杯酒。”

说完,他仰头一口喝尽,喝完把瓷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顿,然后牵起周乔的手——

“告辞。”

外面风霜骤起,冬夜渐冷。

周乔被陆悍骁拽着手腕,近乎拖扯地前进。

“你弄疼我了。

慢一点儿。”

周乔去拂他的手。

“陆悍骁!”

一声呵斥倒让人停下。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陆悍骁转过身,面目凶悍,“你对我这么凶!你这么凶!”

周乔愣了愣,然后撇撇唇,脸慢慢转向右边。

“你干吗拉黑我?

!”

陆悍骁怒火升级。

“不是你先拉黑我的吗?”

周乔又把头转过来,对视。

“我……”陆悍骁一时语噎,担惊受怕全部憋死在了舌尖,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秒,两秒。

最后,他败下阵来。

委屈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我一路开高速过来找你,臭乔乔,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

“你答应会一直宠我的,说话不算话。”

陆悍骁跟个讨不到鸡腿的熊孩子似的,耍脾气道,“你这个屎味的骗子,哼。”

周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哪里臭了?”

陆悍骁说:“嘴臭。”

周乔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深深了解他的一肚子坏水。

这种语言陷阱才不上当。

于是,她轻飘飘地“哦”了声:“臭就臭吧。”

刚转过身,肩膀一重,就被陆悍骁抓住。

“你说臭就臭啊?”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他缺乏的安全感似乎要从这个吻里全部弥补回来。

直到周乔喘不过气,陆悍骁才松开。

嗓子是润的,嘴唇是湿的,陆流氓的声音是低沉的。

“我错了,你一点儿都不臭。”

过了好久,他又意有所指地道歉:“……对不起,原谅千刀万剐的陆悍骁吧。”

陆悍骁这自黑的诚意满满,屎屁尿都用来给自己加冕了。

周乔冷着心肠说:“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

“你第二次生气。”

“只是第二次?”

“啊,你还气过很多次啊?”

陆悍骁挠了挠鼻尖,不明所以。

“……”算了,不与小公主论长短。

周乔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悍骁小鸡啄米,“爱发脾气,爱吃醋,差点儿酿成爱情的事故。”

“还有呢?”

“还有?”

陆悍骁想了想,“没了啊,剩余的全是优点了。”

周乔“唉”了声:“算了。

你有地方住吗?”

陆悍骁摇头,“我车还停在饭店门口呢。”

周乔说:“我们就住在公司旁边,我去帮你开个房吧。”

“还开什么房啊,我跟你住一间就好了。”

陆悍骁伸了个懒腰,“开了一下午车好累。”

“我和学姐住一间呢,你单独开一个吧。”

周乔提步要走,“我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再陪你去宾馆。”

“等等,”陆悍骁抓住她的手,“你还进去干什么?

我没一脚踢爆姓胡的狗头算仁慈了。

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女人陪他喝酒。”

周乔虽然也不想进去,但,“李教授还在呢,总不能让他们难堪啊。”

“别提李老头。”

陆悍骁冷脸,“第一天就带你出差,越老越不可爱,下次再也不喊他打麻将了!”

周乔被他有仇必报的神情逗笑。

陆悍骁揽过她的肩,“再说了,我远赴千里过来负荆请罪,你总得好好欣赏一下吧。”

就这样,周乔被他带上车,两人去往酒店开好房。

陆悍骁一进去就躺床上,“爱妃,过来给大王揉揉肩。”

周乔边关门边说:“你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哦,对。”

陆悍骁赶忙起身,换了个姿势,往床上双膝一跪。

“我,该死的陆悍骁,于公元2017年让女朋友周乔不痛快,罪孽深重,应遭天打雷劈。”

说罢,他表情夸张,双眼上翻,四肢抖动,“啊啊啊,雷劈中我了,电在抽我啊啊啊。”

周乔:“……”

“乔……乔。”

陆悍骁捂住胸口,“受伤”倒床,断气儿似的说,“男人听了会流泪,周乔看了会心碎,不道歉我好后悔,求你再给次机会。”

周乔走过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弹,“好好说话。”

陆悍骁立刻恢复正常脸,像日本女人一样,手心朝下老老实实地放在大腿上,“请接受我诚恳的道歉思密达。”

周乔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再有下次怎么办?”

“这……”陆悍骁斟酌了一番用词,“再有下次,你就塞个跳蛋放我裤裆,遥控器你拿着,想什么时候按,就什么时候按。

办公室,开会时,与员工吃饭,接待客户,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宇宙不爆炸,跳蛋不放假,一键按下,让它们打群架。”

周乔:“……”

陆悍骁双手合十,比在唇边,“求求你了好乔乔,原谅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好不好?”

周乔觉得,自己没被他气死,也会被他笑死。

“你笑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谅了?”

陆悍骁“呀”的一声,跳下床抱着她原地转了两三圈,“你的笑容比红牛还管用,困了累了伤心了,只要你对我笑一下,多年的内风湿都痊愈了。”

周乔揉他的脸,“你就这张嘴会贫。”

“我这张嘴不仅会贫,还会舔。”

陆悍骁伸出舌头老长,作势就要凑近她的脸。

周乔嫌弃地躲开,“剪刀呢?”

陆悍骁却突然把头埋进她胸口,“嗯”的一声,全身泄气一般地说:“我也生气自己为什么如此不淡定。”

周乔安静下来,手指捋着他的头发,一搓一搓地顺着。

“从小,我们家除了我爷爷,全都让着我。”

陆悍骁又开始剖析起心路历程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就是大院里的霸道校草。”

周乔轻轻笑了出来,目光垂落到他的头顶,“陆爷爷说你是草包。”

“可能我就是个草包。”

陆悍骁把她抱得更紧,“虽然我毛病很多,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优点也不少的份儿上,不要推开我,用你34c的胸怀拥抱我,你要一直宠我爱我。”

等等。

这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周乔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悍骁说:“那当然,帅气多金的男人怎样都有理。”

周乔一声喟叹,下巴也抵住了他柔软的头发,“陆哥,你多给我一点儿信任。

相信你选女人的眼光,相信你的感觉。”

陆悍骁着迷地点了下头,“嗯。”

“以后,不许无端猜忌,不许没理由地发脾气,有事情好好说,你要解释我都给,这样行不行?”

没等他回答,周乔代他回答:“就这样,不行也得行。”

陆悍骁眼神迷离,“我天,乔乔,你是一个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的霸道女孩子。”

周乔挑眉,“转过来。”

陆悍骁:“?”

“不是负荆请罪吗?

我还没消气呢。”

陆悍骁紧张兮兮地转过背,“你想干吗?”

周乔挑眉,“趴下。”

“……”

两分钟后。

“驾驾驾!”

周乔骑在陆悍骁背上,陆悍骁驮着她满屋子跑,“这振动幅度像不像跳楼机?”

“第二项运动,自杀式蹦迪,high起来!”

陆悍骁背着周乔开始疯狂摇晃,惹得她惊叫连连。

“最后一项运动,人体炸弹——嘭!”

陆悍骁背着人往床上一摔,周乔被震得眼冒金星。

周乔的这个临时项目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但他上午十点有个不能缺席的会议,所以天未亮,陆悍骁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他性格里虽有不靠谱的一面,但在重要事情上,还是克己守则,进退有度。

不能迟到的会议,一定掐准时间按时参加。

事关上市公司一季度利润报表的审核,一投入就是一整天。

好不容易散会,已经接近下班。

陆悍骁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堆积事务,夜色披身时,他才准备离开。

电脑刚关,手机就响,陆悍骁拿起一看,挑眉接听:“徐女士,还记得您有个帅气多金的儿子啊?”

徐晨君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问:“我见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朵秘书说你在加班。

没吃饭吧?

徐辉路上新开了家粤菜馆,一起去尝尝?”

陆悍骁开了免提,边穿外套边回应:“难得啊,徐总亲自请吃饭,等着,小的麻溜地下来接驾。”

徐晨君的车停在大厦路边,陆悍骁的车经过,按了下喇叭,然后在前边带路。

二十分钟后,母子俩并排进了餐厅。

“这装修还不错啊。”

陆悍骁看了看墙上的壁画,“老板有点品位。”

服务员已经将茶斟好,他拉开木椅落座,“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

徐晨君吹了吹热气,随意聊到,“回来后我又去了趟海市。”

陆悍骁也端起茶杯,动作顿了下,“您去那儿干吗?”

“和大供商有些问题必须面谈。”

徐晨君浅浅略过,然后意有所指地说,“我看见你了。”

陆悍骁一点也不意外,“在紫东公馆吧?”

他抬眼,“妈,你也今天回来的啊?”

徐晨君昨天看到了陆悍骁和周乔,就在那家公馆门口,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

母子两人这会儿都默契地闭了声。

像是暗自较量的对立方,就看谁先把持不住阵脚。

最后,还是徐晨君挑出开场白。

“你和周乔到哪一步了?”

她问得直截了当。

“该到的都到了。”

陆悍骁笑脸答,也真诚建议,“徐总,手上的生意能放的就放吧,我准备让你明年年底抱孙子。”

徐晨君的眸色和茶水一样,她只当这是玩笑,拿起筷子夹了块小食放嘴里轻嚼。

“本来,你的交际妈妈不该指手画脚,但男女关系上,我还是给你一些建议。

这年头,谈谈恋爱没什么,你情我愿达到互利共赢,也算心情愉悦的体验。”

陆悍骁握着茶杯,手指在杯壁上细细摩挲。

徐晨君放下筷子,蔻色指甲修剪精致,她继续道:“你成熟了,知道关系深浅,亲密度也要有个尺寸,男人嘛,抽身就走,干干脆脆不碍事。

但是女孩子不一样,容易被牵绊——妈妈的意思是,适可而止,不要让周乔误会什么。”

陆悍骁安静地听完,低头品了品茶,再抬眼时,表情虽有笑,但笑意像沾了寒露未达内里。

他问:“周乔误会什么?”

徐晨君说:“误会谈次恋爱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虽然她成年了,但还是学生,社会经验缺乏,难免单纯得一根筋。”

陆悍骁还是笑,反问:“她要一个结果不应该吗?”

徐晨君动作一顿,眼神起了疑,似万般不解,“谈个恋爱而已啊。”

“我是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这点我和她清清楚楚。”

陆悍骁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叉着,眼神坚定,“妈妈,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

徐晨君不说话。

沉默了几秒,陆悍骁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周乔是认真的。”

徐晨君眼色沉了沉,“怎么个认真法?”

“满意现在,并且会和她有未来。”

陆悍骁报以轻松一笑,“就是户口本、房产证各种证上面,都会加上她的名字。

说起来,妈,我有一个建议,干脆给她改姓,姓陆叫陆乔得了。”

徐晨君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你别乱来。”

“从小到大,我乱来的事情可不少。”

陆悍骁捏着杯子,轻轻往桌面上磕了三下,“但这一次,我无比认真。”

徐晨君简直痛心疾首,“胡闹。”

陆悍骁“啧”了一声,嫌弃道:“千万别生气,妈,您一生气,看皱纹都出来了。”

他继续汇报自己的爱情心得,“是我主动追的周乔,没少花工夫,当然我也从她那儿学会了游泳,不算亏。

和她在一起,我的文学素养得到了超高提升,出口成章。

对了,妈,需不需要我给你现场来个押韵的对联?”

徐晨君的右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她动怒的标志性动作。

陆悍骁缓了缓,给她续了茶水,才笑着说:“妈,周乔从心到身,都是我陆悍骁的人了。

做男人不能太浑蛋,您儿子,要么不碰女人,碰了,就一定负责到底。”

他用玩笑的语气,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的坚定立场。

“你不用试探我,不用拐着弯地劝说。

因为你也要和周乔做一辈子的家人,所以我的态度,就撂在这儿。

咱们母子相处一向愉快,做儿子的,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