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脸太白了,所以郑哲很难认错,这小子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像是睡着了,双手交握在一起,上头盖着一件红色的汗衫,郑哲用脚趾甲猜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最后下了一个草帽男,郑哲始终觉得一个男的脑瓜子在大热天这般见不得人,那不是脑袋上长疮就是刚刮了秃子,结果那草帽男四下看了看,接着就将他那顶小草帽摘下来扇风,还真是个秃子。
秃子进了楼洞的功夫,张春天的电话也过来了。
郑哲记住了门洞,赶忙将车开走,顺便在重新停车的过程中把事情一股脑的告诉张春天,末了还问他一句:“知道为什么么?”
张春天沉默半晌:“我觉得不是大猫,他没理由用崔茂银将顾铭勾出来,他只要搞崔茂银就够了,不会这么没完没了。”
晌午天气变热,郑哲在车里不能久留,便从上头下来,溜达到街道对面的杂货店内,他的手指抚在绿油油的圆西瓜上,敲了敲:“你们过来吧,我一个生意人,管不了这些事。”
“行,那辛苦你在那边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到。”
郑哲本想嘱咐,可转眼一想,人家比自己专业多了,就收了线,在铺子前挑西瓜。他早晨没吃饭,又开了一上午的车,眼下是又饥又渴,干脆让老板娘给自己开了一个起砂的甜西瓜。
老板娘满嘴的胶东口音,说什么郑哲也听不懂,只见她扭着宽胖的身体从地上捞了一个西瓜,搁在冷饮冰柜上,举着西瓜刀,嚓的一声将其剁成两半。
郑哲坐在太阳伞下的小板凳上乘凉,接过胖女人手里的一牙淌甜水儿的西瓜,咬掉上头的尖儿,眼睛依旧盯着那波人进去的楼道门口。
在郑哲吃掉一半西瓜的时候,张春天的电话来了,郑哲嘴里咀嚼着瓜肉,吐了几粒黑籽儿在地上,他望着街对面,额头布细细的一层热汗:“劫财?”
“是,刚约了地方,叫我送钱过去呢。”
“不是吧?同样是费劲,怎么不去劫领导干部呢,肯定比这有钱啊……再说都知道地方了,报警行了。”
“我跟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能报警,这是我们分内的事。”
“那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秃子现在真是亡命徒,我先筹钱,就不过去了,武儿他们过去找你,以防万一。”
对面的楼层忽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在老板娘的惊呼中,郑哲循声而去,眼看着一个男人被人从二楼窗口踹下来,而那罪魁祸首半骑在窗口上,光着膀子,皮肉白细,被人搂着脖子又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