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忽然握着林与鹤的手腕向下,按在了一个明晃晃的烫人的地方。
“你说有区别吗?”
开口时,陆难的声音依旧很哑,眼眶里甚至有血丝。
林与鹤愣住了,直到那烫人的热度顺着手掌一路烧到脸上,他才匆忙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了哥哥说的“区别”。
差别太明显了。
之前几次其实也是一样的。林与鹤总会被哥哥挑起念想,却并不是最开始就主动。
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比不上那种程度。
还是不行吗……?
林与鹤的眼睫垂了下来,几乎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陆难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但那触感依旧存留着,明晃晃地提醒着他陆难忍得有多辛苦。
林与鹤吸了吸鼻子,声音很小,灰心又愧疚。
“可是我想,想让哥哥舒服……”
陆难那宛如刀刻的、雕塑一样的冷静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眼底浮现出一点笑意。
他很低地叹了口气,俯下身来,亲了亲沮丧的小朋友。
“笨小孩。”
笨得让人心软。
陆难把人搂在了怀里,亲吻温和细密,轻得像风。
“你想顺水推舟让我做,满足我,是吗?”
林与鹤被人抱着,没说话,看起来有一点委屈。
陆难就又亲了亲他。
“我明白你的心意。”
“但是不可以把你的选择推给我,宁宁。”
陆难声音平缓,少见的温和,却透露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不行,不可以。”
他什么都会答应,包括去天上摘星星。
除了这个。
“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步,必须要你自己走。”
陆难说“笨小孩”时温柔得能亲出甜味,说这些却又严格起来,寸尺不让。
他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九十九步的遥远距离已经消失,陆难打定了主意,最后一步一定要让林与鹤来走。
不许逃避,不许撒娇,不许作弊。
陆难一定是个很好的家长,宠爱至极,又有底线。
林与鹤抿着嘴巴想。
他之前也有过近似的想法,结婚之前看到对方的敬业时,林与鹤就觉得陆先生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以后嫁给他的人一定很幸福。
现在他终于改了想法,反应了过来。
嫁给哥哥的就是他自己。
哥哥也只有在对他时,才会是这种家长的模样。
没有继续,林与鹤最后还是被重新冲完澡回来的人抱在怀里哄着睡了,怀抱很温暖,他却没怎么睡好。
林与鹤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欠缺的到底什么了。
林与鹤隐约能感觉得到,似乎仍是有一层薄薄的膜存在着,透明却不可忽略,让他无法彻底放开自己。
可等他细想时,却又无法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只剩最后一步,这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阻隔不由让林与鹤有些焦虑,???
爱情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
他无力地想。
读了那么多书还是好难懂。
林与鹤辗转难眠,一夜都在胡思乱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林与鹤有点没精神,去洗漱时,他还发现自己嘴巴里长了个溃疡。
上火了。
早饭的时候,陆难发觉了林与鹤的异样,吃完饭,他就找来了西瓜霜,给林与鹤上药。
林与鹤有些恹恹的,嘴里又疼,实在没什么力气。
但他看着面前给他上药的男人那平静的表情,却没来由地有些气闷。
陆难专注地看着伤口,没有挪开视线,却是直接开口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