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的最后一天,燕城难得出了太阳。
最后一门在上午结束,下午就是彻底的放松了。还有些急性子的同学提前收拾好了行李,一考完就直接去了车站。
对于即将来临的快乐寒假,大家都异常兴奋。
甄凌和祝博都是下午的车,出了考场就直接回去收拾行李了。林与鹤和沈回溪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林与鹤打算去校门口,沈回溪则要先去找朋友。
两人同路走了一段。路过那棵金合欢树时,林与鹤想起期中考试完陆难来学校的事,随意地朝树下扫了一眼。
然后他的视线就顿住了。
枝杈已经变得光秃秃的高大树木仿佛与两个月前盛放到极致的璀璨金黄瞬间重叠,树下,英俊挺拔的男人站在那儿,沉默地注视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林与鹤心中泛起了一阵难以言明的古怪情绪。但他忙着和沈回溪告别、朝陆难跑过去,所以就忽略了那点古怪。
他还是经历太少了。
就像小王子为狐狸赋予了麦田新的意义,林与鹤眼中的金合欢树也不再只是一棵美丽的古树。
他此刻还没有察觉,但林与鹤之后就会发现,倘若以后再有考试结束,他走出教学楼,第一反应肯定是去看那棵金合欢树。
最刻骨铭心的改变,总发生在最悄然无声的平静中。
林与鹤几步跑到了男人面前,冬天的风很凉,吹得人瑟瑟发抖,但或许是考场里太闷热,又或许是这几步跑得太快,林与鹤的侧颊泛起了明显的薄红。
艳如樱桃,生动又可口。
校园里人来人往,尽管大多都步履匆匆,但也不适合做什么亲密举动。陆难伸手帮人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把小孩裹严实了,捏了捏他尖尖的下巴。
“恭喜放假。”
林与鹤抿了抿唇,掩不去的笑意盛在酒窝里,更甜。
“谢谢。”
他问陆难:“不是说在校门口见吗,哥哥怎么进来了?”
陆难神色仍是一贯的严肃冷静,却低低地叹了口气,惹得林与鹤一愣。
然后林与鹤就被圈住了,男人把下巴抵在他肩上,很紧地抱了一下。
“想早点见你。”
樱桃在无声之间熟透了。
林与鹤之前一直觉得很难理解情侣间的互动、依赖和彼此索取,不明白两个彼此独立的个体怎么会把自己的情绪完全交付给对方,任由对方的举止牵动。
现在他觉得还是很难理解。
不过这种事好像并不是用来理解,而是用来感受的。
没有理由,无法解释,但林与鹤因为陆难,感到了开心。
两人在校门外上车,离开了学校。林与鹤的东西基本都搬到凤栖湾去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考完试直接就能走。
汽车的目的地还没有定,陆难帮人暖着微凉的指尖,问:“累不累?想回去休息还是出去逛逛?”
广大学子有一个通病考试前熬夜时都想着考完一定要昏天黑地睡他二十个小时,但真等考完后却一个比一个精神,不舍得把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拿来睡觉。
林与鹤也是。
“出去逛逛吧,”他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陆难点头:“好。”
他神色很平静,没什么异常,所以林与鹤也没能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失望。
考试结束后的午觉补眠。
多好的白日宣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