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政策,南湾区占全了。
但是林与鹤能查到的也只有一些地理信息,和寥寥几条简短的政策新闻,并不能探知那庞大计划的真正面目。这种政策之下的商业新闻并不像娱乐八卦,不可能登刊见报满大街宣传,何况就连八卦,都有可放不可放的选择。
而南湾区的新闻近来又格外地少,不知是处在谋划阶段,暂且无法公开,还是因为局势尚不稳定,难说最后花落谁手。
林与鹤查了许久,也没能查出多少详情。
他只知道陆难很忙,一直没有回来。两人在线上一直有联络,但因为陆难总在不停地开会、应酬,他们的信息回复时间往往也会间隔几个小时,或者更久。
连像林与鹤回燕城那天时的睡前电话,都鲜少再有机会能打。
林与鹤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期末的医学生忙得多的人。
两人打电话的机会实在很少,不是陆难在工作,就是林与鹤在上课背书。林与鹤一直都用文字信息和人联络,直到好不容易接起一次电话时,听筒那边的男人语速匆匆,带着几不可察的倦意,对他说。
“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持续了还不到两分钟,就被下一次会议中断了。
之后,林与鹤就改成了发语音消息。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些琐碎的日常小事。期末的生活单调又枯燥,刻意去挑拣都选不出太多有新意的事,林与鹤发的那么多条语音,也不过是关于三餐,气温,考试有点难,燕城又下了雪。
上大学的第一年,好多同学第一次离家生活,因为思念,总会事无巨细地和家长聊,那时林与鹤并未经历过这些。如今已是大四了,大家早已习惯了离开家的日子,反倒是林与鹤,初次开始经历这种事。
也许是因为期末复习太难,林与鹤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考试周开始前,学校留出了几天复习时间,林与鹤每天上完自习,晚上还是会回凤栖湾睡。
第一门考试前的那个晚上,林与鹤带着满脑子的知识点开门进家,一抬眼,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看了太久的切片图晃花了眼。
他居然看到了陆难。
男人站在客厅里,身上的西装还没有换下来。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衣,黑色的袖箍束出他紧实有力的手臂轮廓,领口严谨平整,领结很正。
很奇怪。明明林与鹤背了那么久的书,觉得大脑内存都有些不够用,但他才看见男人一秒,竟然就把对方从头到脚,纤毫不差地完整烙印入了脑海之中。
他看见陆难开口,说:“瘦了。”
是真的。
声音也是真的。
林与鹤感觉到自己在呼吸,他发现这一秒的呼吸和开门前的也没有太大差别,他还迅速地思考了对方的话,认真地回答:“没有,就是最近在复习,可能被摧残得有点憔悴。”
“你回来啦,”林与鹤说,“我之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香江那边降温好厉害,我看到新闻说,今年因为冷,花市的时间都比以往推迟了一周。”
他的声线还挺平稳。
“不过燕城也挺冷的,我们班同学觉得期末太枯燥了,就买了束花放在教室里。结果昨天楼里保洁阿姨清扫时忘记关窗户,窗台上的花被吹了一夜,花瓶都冻裂了……”
林与鹤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因为专心说话,连走路都忘记了。最后还是陆难朝他走了过来,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来到他面前。
陆难站在他面前,垂眼看他,说。
“家里暖和。”
林与鹤喉咙微哽,声音忽然就顿住了。
陆难伸手,圈过蓬松柔软的羽绒服,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宁宁。”
羽绒服质量不好,太差了,竟然还不如一个拥抱来得温暖。
“我很想你。”
林与鹤鼻尖一酸。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不想让湿意堆积太重。但这努力好像只持续了一秒钟,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林与鹤把脸埋在男人颈窝里,熟悉的气息暖和到让他有点发抖。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魔法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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