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
——
第二天听着闹钟醒来时,林与鹤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边。
没有东西,什么都没有。
他刚放下心来,又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并没有传来令人发疼的寒意,就还是被惊醒了。
幸好睁开眼睛时,面前并没有什么吓人的异样。林与鹤还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己这边,没有越界,身旁也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觉得冷,但林与鹤还是松了口气。
他习惯性地揉了揉额角,却并没有感觉到熟悉的疼痛。
原本林与鹤睡前喝过牛奶后入睡会快一些,不过早上起来总会头疼一会儿,但他今天并没有觉得疼。
不得不说,虽然意外频发,总是让他没脸见人,但陆先生这里确实很适合睡觉。
林与鹤非但没怎么认床,睡眠质量还比之前高了许多。
只是他昨晚抱着的暖水袋又找不到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林与鹤费了一会儿工夫才在床脚找到它。
——还是在陆先生那边的床脚。
之前林与鹤睡觉时暖水袋也总是会乱跑,但他没想到它会跑这么远。掀开被子看到暖水袋时,林与鹤忍不住捏了捏鼻梁。
也不知道这乱跑的热水袋有没有打扰到陆先生。他忐忑地想。
陆难不在卧室,林与鹤换好衣服洗漱完出去,才在餐厅看到了男人。
看见他,陆难也只说了一句:“过来吃饭。”
早饭已经摆好了,很家常的包子热粥。林与鹤吃完饭,看了眼时间。
才七点半。
陆难也吃完了,穿好了外套准备出门。在门口等候的司机伸手要接过林与鹤的背包,林与鹤摆了摆手,对陆难道:“不用了哥哥,今天挺早的,我走着去学校就好了。”
“不是时间问题。”
陆难却没有听他的。
“早上风太冷,走过去容易受凉,送你过去。”
林与鹤也没好再坚持,包就被司机接了过去。
两人一同出门上车,坐到后座时,林与鹤瞥见身旁男人的侧脸,忽然有一点恍惚。
虽然有很多意外,但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好像真的在一起生活了一样。
一路安稳,汽车开到了学校门口,这个点还早,校门外没什么人。林与鹤戴好口罩下车,男人也走了下来,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
林与鹤正要和人告别,看着对方的动作想到了什么,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戴着口罩,但眉眼温柔地弯起来,笑意也很明显。
男人垂眼看他。
“怎么了?”
林与鹤摇摇头:“没什么。”
陆难没说话,却是屈指抵住了他的下巴,垂眼和他对视着。
林与鹤只好投降:“就是刚刚突然觉得,这像是家长来送孩子上学一样。”
只不过这句话还没说完,林与鹤就后悔了。
一方面,陆先生并不是他的家长,这么说其实很逾矩;另一方面,林与鹤其实也不知道家长送孩子上学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再经历过这种事了。
刚刚的感觉其实也只是他小时候看别的同学被家长接送时想象出来的,并不准确,估计陆先生很难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林与鹤正想道歉说冒犯了,却听见了陆难的声音。
“上课别走神,好好听老师的话。”
林与鹤愣住了。
“下课出去活动一会儿,别总在教室里坐着。”
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不带什么情绪,开口时却仿佛当真是家长的叮嘱一样。
“去吧,晚上放学我再来接你。”
林与鹤想笑一下的,眼眶却没来由地一酸。
他最后还是掩饰性地笑了笑:“好。”
拿着背包走进去,林与鹤走过校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林与鹤朝人挥挥手,转身走了。他捏了捏鼻梁,没敢再回头。
冬天的太阳是白色的,挂在天上也没什么热量。寒风肆意地吹着,林与鹤却罕见地没怎么感觉到冷。
他还在想陆先生。
或许是男人平时太过严肃冷峻,真正说出这种话时,才会让人莫名地多想吧。
林与鹤缓缓地舒了口气。
他想,陆先生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走到教室时才七点五十。教室里还没什么人,大家早上第一节课基本都是踩点来。林与鹤占了四个位置,没等多久,揣着早饭的甄凌他们就到了。
老师已经到了,几个人在课桌底下偷偷吃早饭,甄凌吸着豆浆,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鹤鹤。”他偏头看着林与鹤,“你这两天的气色好好哎。”
林与鹤愣了愣:“嗯?”
甄凌戳了戳自己的脸,示意:“以前天一冷你的脸就特别苍白,跟被冻上的冰雕似的。但是这两天感觉好多了,你周末是不是去调理身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