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两手在惊慌之下向前一扑,整个人半边身子都隔着被子伏到了祁遇白身上。
“我……”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要起身就势必要按住祁遇白的身体借力,可男人又勒令自己不要烦他。
林南一时之间就这么伏在床上动也不动,头横在被子上感受着祁遇白胸膛的起伏,左耳听着祁遇白平缓的呼吸声,自己倒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衣服脱了躺进来。”头顶上方忽然传来祁遇白的声音。
林南下颌微微上抬,只见祁遇白仍是懒得睁眼。他怔忡了片刻,尽量轻手轻腿地从床上直起身来,站在床边先是脱掉了外套跟牛仔裤,想了想又微红着耳尖脱掉了毛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子朝热源靠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祁遇白竟然也没穿上衣。林南往被子中央一缩,两人的皮肤旋即碰到一起。祁遇白微一侧身就将他整个人搂住,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面朝着他,整个人的神情像是困到了极点,低声对他说:“你老实一点儿。”接着就再不说话了,很快在林南身边沉沉睡去。
而被他圈在手臂中的林南起初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的,为了不吵到他只能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不敢有丝毫动作,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各种事情。可时间一长,林南也像是被祁遇白感染了一样,困意席卷大脑,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依偎在他身边进入了一个安全又暖和的梦乡。
第17章
祁遇白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的一觉了。在国外谈生意的日子每天都在会议室里从早上呆到晚上,几个外国佬谱摆得比他还大,随行不光有助理还有保镖。相比之下祁遇白倒显得逊色了些,不光就一个助理随行,就连车都是租来的。
而且他还有个不大的毛病,在飞机上永远睡不着,所以长途飞行于他而言甚是煎熬。风尘仆仆赶回国内,他在司机接他回家的路上就几乎睡着。到了小区,司机停下来过岗哨,祁遇白才清醒过来。
“等一等。”
司机转过头:“怎么了祁总。”
祁遇白不太舒服地低声清了清嗓子,“倒回去,我要去便利店买点儿东西。”
高档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不知为什么总是很迷你,跟小区的房价丝毫不配套。车子开回店铺门口祁遇白整了整衣服,司机颇有眼力:“祁总要买烟么?我去帮您买吧。”
“不用,”祁遇白拒绝得很干脆,“我自己去。”
他得自己去,因为他形容不出林南的脚码,只能凭曾经将那双白皙的双足握在手中的记忆去挑选大小。祁遇白想,自己终归还是心软留下了一个麻烦,实在很欠妥。
等他回到家,不仅是嗓子,头也觉得隐隐作痛,放下箱子后干脆回到房间补觉。睡到一半,又被林南发出的响动吵醒,果然麻烦就是麻烦。祁遇白心里烦躁,却也没有精神立时发作,干脆就在被中制住眼前的人,掳上床来一起睡觉。
后来祁遇白是被厨房的声音吵醒的。不知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在他几乎没用过的厨房里闹得叮叮咣咣直响,叫人一刻也不得安宁。
祁遇白起身穿上睡衣走到厨房门外,就见自己招进家中的大麻烦正拿着一把勺子鬼鬼祟祟地要尝小汤锅里的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
林南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中的不锈钢勺子叮咣一下掉到了大理石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击声。
“祁先生——”林南倏地转过身来,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祁遇白,“我吵醒你了吗?”
“你说呢?”祁遇白没好气地说,“我还没聋。”
“可是……可是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在外面敲门你都没听见……”林南小声地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了一句,随即微笑着说:“我煮了梨汤和海鲜粥,盛出来你喝一点吧。”
“你哪里弄来的梨跟海鲜。”祁遇白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的状态已经维持了近三年了。
林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慧黠:“我叫外卖送来的。”
他边说边极顺手地从消毒柜中拿出了两个小碗,又将火关掉,把两口小锅一一运送到一旁的餐桌上,下面垫上不知他从哪里翻出来的烤箱用隔热手套,竟然还一口锅一只正好够用。
“可以吃了祁先生。”林南在桌边笑意盈眸地叫祁遇白。
祁遇白走到桌边坐下,深色的双绉真丝睡衣穿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就像一头刚睡醒的狮子。
“给你。”林南盛好一碗梨汤连同勺子一起递给他,“先喝点这个润润喉咙。”
勺子直接被无视,祁遇白右手握住碗喝了一口,不太满意地说“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