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松手,他不顾那只攥着刀刃的手,用力而缓慢地将刀送到最深,直至只剩下刀柄留在外面。
那些情绪都不属于该隐,宴喜臣对自己说,是属于曾经逃避的自己。几个月前,他大概也不敢相信,对着方烁的这张脸,自己能做到亲手把刀送入他的胸口。
前半辈子,他一直在逃避……表世界,桃花源,乌托邦,该隐。
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来了。
巴西利卡大剧院的雾气散去,该隐手里的刀落地,他已经退到了舞台最后面,无处可退。身后是玫红色绒帘,多少喜怒哀乐,百态尽现的舞台剧,都曾从这红幕布后上演,又由这红色幕布落下而结束。
站不稳似的,该隐伸手扯了把红绒幕布,整个幕布散落下来,盖住他身后的一片漆黑。宴喜臣松手,任由他向后踉跄了两步。宴喜臣在裤腿上抹掉手心的汗,刚才还没发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然后他再次上前,反手攥住刀柄,闭上眼将该隐胸口那把刀猛地向下一剖——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没有尸体,该隐就像一缕烟似的,在开始蒸腾扭曲的空间中消失了。
一切都是捕风捉影。
里世界另一头,杜亚琛带领手下三个守望人,包括老江,在S区做最后的对抗。整个战场都像被点燃了一样,半小时前进行过一次轰炸,整个城市弥漫着硝烟,脚下的柏油路沦为焦黑的废土。
这是第三轮进攻,他们损失了七十多人,表世界势力于三小时前对S区边界进行疯狂的攻击,杜亚琛必须在三轮攻击内,挡住他们通往A区的路。
声东击西,这是他早有的准备,唯一没告诉宴喜臣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