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逸听到枪声才反应过来,但那已经太晚了,一切发生在瞬间——宴喜臣的速度达到极限,他胸口里有一千个声音狂喊着不要。他也的确这么做了,身体的反应是下意识。他伸出手去……
空气一瞬间变得粘稠,子弹缓速,甚至能看到弹道痕迹。这一幕惊人得似曾相识,是在巴西利卡大剧院时,曾发生在方烁身上的事。
子弹像被一面看不见的墙阻挡住了,在空中停滞半秒,接着像触底反弹似地,猛地回弹!
创窗玻璃碎裂,里面藏匿着的那个黑影,应声而倒。
一串连锁反应都在瞬息间完成,短暂到段明逸防御的姿态刚做好,而宴喜臣刚冲到宴喜臣面前,惯性还没来得及收回。尘埃落定。
宴喜臣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他立刻明白过来眼前的诡异绝不是因该隐在场,而是因为自己。
空间的意志,他曾在杜亚琛的表世界见识过,但从未明白过意志力量意味着什么,回到里世界后,也从来没有对他有任何影响,直到刚才。他说不清自己瞬间爆发的情绪,那是置换在段明逸身上的求生欲。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宴喜臣转身,段明逸死死盯着他,他看起来健康完好,完全不像个受重伤的人。
段明逸的下个动作回答了宴喜臣的疑惑。他赤脚走向宴喜臣,伸手解开自己病号服的口子,敞开两爿,接着解开自己身上的绷带。
没有骇人的伤口,只有肉粉色的陈年的疤,这是一副完好的身体,完全不是重伤病人。
天蒙蒙亮,两人站在狭窄的巷子口,刚出生的太阳的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宴喜臣靠在前面,他脚下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段明逸脚下。
段明逸脚下,七八个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