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宴喜臣也没指望回到自己表世界,能找到什么真答案。但是老江那天的话让他很在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先是巴西利卡大剧院,再是地铁站台……你觉得现在的该隐,真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方烁?”老江意味深长地看着宴喜臣胸前那片雪白的纱布,“我们都知道该隐很可能只是一段意志,意志与意识,确实是不同的东西。在里世界这样的地方,太混乱,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太难分辨。我们找了该隐这么多年,他却始终像个幽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该隐与你与这个存在必然的关联,也许在你的里世界中,能够找到更真实的该隐。”
老江话没全点明白,宴喜臣却听得心中清明。
起初,人们说该隐是这个世界的意志,现在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意志。那么存在于里世界的该隐,又究竟是什么?
一周后,宴喜臣伤口大好,探望了罗森与玫瑰。这段时间杜亚琛来得少,连带着罗森也忙碌,宴喜臣既不知道玫瑰的近况,也不知道乌鸦最后如何处理。
“我把人放了。”罗森低头给宴喜臣泡茶。一套全新的搪瓷杯,迎着光看,薄而通透,茶色碧绿,香气沁人。
他本是高大的体格,却也能将那套小巧精致的茶具摆弄得很好,只是稍显笨拙,跟那双惯拿刀枪带薄茧的手,实在不搭。知道罗森不喜欢喝茶,对这种精细的东西没讲究,是因为玫瑰懂这个,他就买了套摆在家里。
也是有心,宴喜臣想,如果不是因为混乱区的情况,不是因为守望人们的施压,或杜亚琛,恐怕乌鸦也在劫难逃。
罗森重情义,重情也重义。
“跟你商量个事吧。这两天我会跟段明逸回表世界一趟,杜亚琛那边,如果有什么万一,你帮我照看着点。”
罗森听这话却稀奇:“你跟老大之间什么时候轮得到我来传话了?这事老大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