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宴喜臣熟睡的脸,心里像个男子汉一样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宴喜臣病了,那么他也一定治愈他,不计代价。
后来,方烁当上了雇佣兵。
宴喜臣没有生病,但是他的妈妈和妹妹都病了。方烁在车站接宴喜臣的那个大雪天,他望着宴喜红彤彤的鼻头,回忆也如大雪般纷飞而来。
方烁想起多年前自己心里的那个诺言。
他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性格孤僻,竟也得到这么好的爱。现在宴喜臣的家人病了……他开始频繁地接任务,然后偷偷地将钱塞给宴喜臣的母亲。方烁不告诉宴喜臣,有时就是来了又走,放一个信封在女人病房的枕头下,有时则直接将医药费缴清。
那天,他听宴喜臣说起母亲的近况不错,方烁心情好了起来。他的努力并不白费,很快,鹰眼外面就流传起,该隐是鹰眼最锋利的一把刀。
一次执行任务后,雇主似乎对他很满意,希望还能有合作的机会。任务的地点是在基辅,回报金优渥,方烁当时便同意了。
只是回到鹰眼基地后,库里告诉他,私下跟雇主达成协议如果被上层发现,会不高兴。随即提议要雨燕先接下这个任务,随后由他和雨燕共同执行。方烁想了想,反正回报金最后都是给宴喜臣妈妈治病,这样也好。
他高高兴兴地同意了库里的话,在那个晴朗的午后,迫不及待走出了基地,去迎接刚刚回来的宴喜臣。
方烁那时候不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阳光铺陈在室内,一点都不像宴喜臣记忆里那个阴冷的冬天。云层在天空来去,于是洗涤般的光线在室内忽明忽暗。
方烁躺在床上,他站在床边,他们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没有任何缠绵的意味,像回到童年时,两个年幼的小男孩牵着手时,那种纯粹的友谊。是他和方烁羁绊的开始。
“你把我藏在这里这么久,渐渐就真的找不到我了。”方烁掀开被子,撑着坐起身来。
“我现在来了。”宴喜臣低头,用额头抵住他的手。
“是啊,你还是来了。所以差不多,也该原谅你自己了吧?”
宴喜臣睁大眼,不解地看向方烁。看见了,连眼睛都不眨,害怕稍不注意又错过。方烁看着他那副样子,却缓慢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连自己都骗过了。”
“在里世界的那个我,该隐。你骗过了所有人,连自己也都骗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