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杜亚琛抬手揽住他时,宴喜臣吓了一跳。他听到杜亚琛的声音嗡嗡地从胸膛中传出,浑厚又令人安心:“这是要安慰呢?”
杜亚琛一般不当着外人面喊他宝贝,宴喜臣有点不适应,但没有起来,好笑地在他胸口配合地蹭两下,像撒娇。
然后又感觉出胸膛下闷闷的笑。他拍着他的肩膀。
宴喜臣安静地靠在他胸口一会儿。
“他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时间,地点都吻合。”
杜亚琛‘嗯’了一句,没有打断他。
“如果他说的这个任务,就是当年我和你去索马里而错过的任务,是我以为烁哥为我顶替的任务……”宴喜臣说不下去。
杜亚琛拍他的手停下,他仰起头,脸上的杂志滑下来,露出他难得认真的表情。
他当人理解宴喜臣的心情,也理解他的缄默。
该隐的死,或者说方烁的死,让宴喜臣夜以继日地沉浸在折磨中。愧疚和后悔是杀死一个人的慢性毒药,是钝刀子磨肉的折磨。
日以继夜折磨着宴喜臣的愧疚心,除了他没能赶回到方烁身边,还有就是,他一直都认为死在基辅的应该是自己。
如果他没有和杜亚琛去索马里,如果不是因为他离开所以方烁顶替了他的任务,那个躺在医院中化成血水,最后像个垃圾一样被埋在地下的人就应该是他。
最亲的人顶替了那些折磨和死亡,他却没能回去看他一眼,像背叛,像抛弃,像畏罪潜逃。
但现在,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是方烁的过去。即是说,远在宴喜臣接下基辅悲剧发生时的那个任务之前,方烁就已经知道有这次任务的存在了。
“我想不通,如果这是我的表世界,如果我才是空间的意志,我又怎么会看到这些我所不知道的事?”
“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在对的方向上。”杜亚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