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你们两个总能先在表世界互相碰头,我们总要苦找一番。”
宴喜臣收枪,抽紧很多天的心情,这一刻奇怪地放松下来。他好笑道:“或许因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段明逸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狗粮,不想理会他,侧身让身后的罗森进来,罗森恭敬地对杜亚琛点了点头:“老大。”
宴喜臣和杜亚琛的原计划是早点出门,赶在中午太阳毒辣之前上路,现在这个计划因去而复返的罗森和段明逸打断。杜亚琛没什么表示,罗森进门不久后就将他拉到另一边说玫瑰的情况。倒是宴喜臣,和段明逸两次在表世界共事后,之前的距离感拉近不少,段明逸也不再动不动一张死人脸了。
他们正式上路不但没赶上太阳最毒辣的时段,甚至错过了那时段。四个人驱车离开时,天气正像个蒸笼。罗森和段明逸其实没用多久时间跟他们描述里世界近期的事,杜亚琛看上去对玫瑰比较担心,跟罗森多问了几句。这一来二去,上路的时间就有些晚了。
“为什么要去基辅?”等上了路,段明逸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宴喜臣问起话来。
杜亚琛开车,偶尔瞥宴喜臣一眼,每次宴喜臣都能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些内容来。
“基辅是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我给守望人们修的信中讲的相信,相信你也看过。”宴喜臣回答段明逸时,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他刚来里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问东问西,对一切既惧怕又好奇,更多的是种不能接受的震惊。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可能是操控木偶的人,大有种自己当初探索自己内心世界的感觉。
“回到基辅就一定能找到该隐了?”
“我们都知道这是个假设。”掌着方向盘的杜亚琛插话,“就算基辅没有该隐,甚至表世界没有该隐,也不妨我们去找一次。毕竟现在世界已经乱成这个样子,没有更坏的了。”
宴喜臣低着头,看着外面萧索的黄沙。他们已经行驶出杜亚琛战争区外围的一带无人区,现在在往城市的边缘靠近。天热得像个蒸笼,宴喜臣听着罗森和段明逸偶尔对里世界情况的讨论,知道他们说的一丁点都不夸张。
段云死后,加上方烁以及杜亚琛接二连三对他的打击,以及他恢复所有记忆之后的冲击,导致宴喜臣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关注表里世界对抗的情况。即使如此,宴喜臣也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出里世界现在的可怕状态。人们以彼此的仇恨来维系着世界的运转,他们的关系已经畸形了。
杜亚琛只说,也许这里藏着另一个方烁。宴喜臣想,如果这个假设成真,那么里世界的那个方烁,又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自己是空间的意志,难道里世界的方烁是个由自己捏造的虚假形象不成?就像他在自己的表世界捏造出的他的父母与妹妹一样。
他真的能在这里找到方烁吗?
他真的能够在表世界中解开那个结吗?他知道自己的结,是基辅那年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