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们所有人对杜亚琛的了解,这种时候他绝不是一个安静躲起来默默无闻的人。我要知道他会在哪。”他凝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那年轻温和的脸上,显现前所未有的决心。
长桌两侧的人再次骚动起来,有许多探讨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
“或许他只是不想见你呢?躲着你呢?依那个人的能力,只要他不想被找到,没有人会被找到。”有个守望人心直口快。
明知道这人只是在感情上对他不满,这句话还是无形地伤到了他,像一片很薄、很凉的剃刀,轻轻划过他的皮肤。细微的疼痛,却无法忽视。
宴喜臣知道跟这群人打温情牌没有用。他对杜亚琛又很深的感情,不代表所有守望人们对他都有感情。忠诚,始终难能可贵的品质,对领袖者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需求。可杜亚琛怎么看,都不像整个守望人的领袖人,他喜欢单打独斗,非要说,他更像个单纯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头。他不统领他们,只得到他们的认可。
杜亚琛没有野心,宴喜臣深知这一点。那个总是懒洋洋笑着的男人,初次见面时就告诉他,他想要等一个人。那个时候,他怎么就没察觉到呢?
宴喜臣回神。要打动这群人,就要用他们的思路方式:“他如果只是不见我就算了。可他连你们都不想见,还被伤到那种程度——杜亚琛的能力不需要我多说,我想你们也比我更清楚。如果他抵御不住,一旦被攻破,那么下一道被突破防线的,是谁?”
所有人相顾无言,所有人心照不宣。
“我们当然希望他回来,前提是他要清楚自己的立场。在巴西利卡那场混战中,寒了许多人的心。”段明逸清冽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出。
默默的,宴喜臣将目光转向段明逸,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段明逸在变化。他不像过去那么尖锐,但也更知道怎么去击中一个人。他的话变少了,思考的时间变得更多。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不要挑拨人心。”宴喜臣只撂下一句话,重新坐回去,目光避其锋芒,“江先生,你怎么说?”
老江抬眸看他一眼,手中的笔在本子上点了点:“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如果是要杜亚琛回来,我们每个人都想。”
“杜亚琛会在哪,你们守望人在里世界这么多年,说一丁点不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今天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你们也能坦诚相对。”宴喜臣说完,重新将兜帽带上。他收回放在众人身上的目光,英俊的脸上,满是苍白的憔悴和疲惫。
老江点了点头,起身拍了下宴喜臣的肩膀:“先这样。剩下我们守望人还需要讨论下。”
宴喜臣发现罗森的话变多了,并且在路上还放了他喜欢的音乐,甚至在快到家门口时买了烟邀请他一起抽。
后知后觉他才明白这种罗森式关心,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