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喜臣忽然意识到杜亚琛以前对自己确实是好的,他不是对谁都那样。他愿意引导,也愿意投入与宴喜臣的对话。他挖掘宴喜臣,同时也引导宴喜臣去喜欢他。可一旦杜亚琛从这样的关系中抽离,不再主动地回应,宴喜臣就拿他毫无办法。
杜亚琛收回这种恩赐,他就沦为他身边再普通不过的人。无法与他“交流”,最多只算“说得上话”。
在门沉重一声关上后,屋子里重归寂静。宴喜臣感到身体失去力气,他靠着门,缓慢地坐到地上。
不合时宜地,他又想起玫瑰的话。
——他对你只有伤心,不会死心。
“骗子。”宴喜臣坐在地上喃喃,他抬手用力地捶了一下门,“骗子!”
他像忽然找到了发泄口:“骗子!骗子!骗子!”
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情绪接近崩溃时,那扇关上的门忽然打开了。
杜亚琛好端端地站在门外,静静垂眼看着他。不知是去而复返,还是从未离开。
宴喜臣大脑瞬间当机,猝不及防涌出眼眶的泪珠和本就苍白而疲倦的眼神,让他看看起来狼狈极了。
杜亚琛就这么站着看了他片刻,然后半蹲下来,与他平视。
“为什么哭?为什么说骗子?”
宴喜臣冲他伸出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他看到杜亚琛毫无变化的目光,于是那手指又蜷缩起来,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杜亚琛从口袋抽出纸张,给宴喜臣擦了擦泪和汗,他接过宴喜臣的手,低头虔诚地在他手背上亲吻。
只要一个亲吻,冰川融化,胸腔里刚才被慢慢研磨成渣滓的心骨,神奇地重愈。
宴喜臣看着去而复返的杜亚琛,几乎就要扑上去讨一个怀抱。
但杜亚琛接下里的话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