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认真地看着宴喜臣:“所以现在你想起了一切,又要抛弃我了是吗?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他的错。宴喜臣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说。
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对错。
他爱你。那个声音又说道。所以他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不想让你也躺在床上,在他面前化成一滩血水。
“可是我宁愿不要你救。”宴喜臣眼泪止不住,他强迫自己看着杜亚琛的双眼,“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杜亚琛忽然打断他。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宴喜臣却能感到杜亚琛被激怒了。
“我从来不知道他叫该隐,我从来不知道他是方烁!你从来没告诉我替你的那个人是谁!如果我知道,也不至于在里世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更不至于对你还心存幻想。如果我知道,我会要你带他一起走。而如果我知道他的死会把你变成这副模样,我宁愿当初死的是我,也被他带来你面前见你最后一面。
“你把他保护得太好,从来不让我知道他是谁,而你也从来没有真正地信任我。”
宴喜臣手中的刀快拿不稳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杜亚琛眼中看到伤心。
这不是服软,是比服软更低卑的流露。
刹那间,杜亚琛猛地攥住刀刃,血水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流淌。
他熄灭后的眸光中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悲恸。
“没错,但我却知道!我却知道你去了要么死要么后半辈子活在医院里!”杜亚琛痛吼,双眼在光照下显出血色般诡异的赭色,“我还知道你会恨我,怨我,可总有一天会回过神来,你回基辅除了给他陪葬没有任何用处!”
杜亚琛猛地上前一步,他拽住宴喜臣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的双眼。
“你盲目,冲动,感情过剩,你永远为别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可我他妈的爱你!我他妈的!爱你!”杜亚琛狠狠地揪着宴喜臣的头发,痛苦地看着他流下的每一滴泪,“他除了你一无所有……难道我就不一样吗?”
宴喜臣透过通红的带着泪水的双眼看着他,他想说出点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