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滚红的日轮从地平线升起,时间沙漏被倒置,末日的黄昏正到临。
“我没有罪……”
“无罪之人吗?”那混沌森然的声音反问道。
黑色的残影高举起屠戮的镰刀,刀锋在落日下淬出血一样的红。
镰刀猛地落下——
“说出你的罪名!”
宴喜臣猛地坐起来,清晨的光铺了他满身满脸,却没能驱散刚才噩梦的阴寒。
视线渐渐聚焦,喘息渐渐平稳。他撑坐在床上四处看了一圈,抹了把脸。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个梦,梦里的细节太过真实,几乎把他给魇住了。
“哥?”有人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没事儿。”宴喜臣从床上跳下来,脱下半湿的短袖换了一件,“进来吧。”
宴晶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她头顶的草莓发卡闪闪发亮,就和她的眼睛一样:“嗨!哥,你怎么刚睡醒呀!今天你要送我去商场的,是不是又忘了?”
“没有忘没有忘。”宴喜臣伸了个夸张的懒腰,伸手掐了一把妹妹的脸,“给我点时间换衣服,嗯?”
十分钟完成洗漱,父母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了。
女人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男人围着围裙在厨房哼着曲子煎鸡蛋,宴晶在女人“不许挑食”的警告中,强行把吃了一半的青椒卷饼塞到了宴喜臣盘子里。
“你就惯着她吧。”见宴喜臣十分自然地吃起了剩下的半个卷饼,女人翻了个白眼,“正是长个子的年纪,什么都挑怎么行?”
“妈,我爸和你基因这么好,不要担心。”宴喜臣笑着摸了摸宴晶的头。
“呀,你的油手!”
“晶晶,过来帮我找两个空盘子。”男人在厨房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