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松拿出自己的案件笔记本和电话,打算再从三个受害人身上寻找线索试试。
——程家裕,男,28岁,S市本地户籍,家住商业街附近,餐饮店负责给厨师打下手的工作人员,工作生活两点一线,几乎除了家人和餐馆中的人,不怎么和别人沟通。程是第一起火警中唯一的伤者,因烤箱周边突然燃起明火,正在附近做事的程家裕后腰处被轻微烧伤,经过医院处理后已回家。
——徐玲,女,41岁,常住S市的Z省人,跟随做生意的丈夫来到S市,家住距离事发商铺十几公里外的商品房,社会关系简单,事发时正与同样来自Z省的高女士在餐馆中吃饭,他们所在的位置后方一个盆景突然起火,突然燃起的火焰烧到了距离盆景十分近的徐女士,导致其左手手臂浅2度烧伤,现在仍躺在医院接受处理。
——邵杰,男,19岁,S市本地户籍,商业街附近大学的大学住宿生,一个人在餐饮吃午饭时,同样被盆景处的爆燃物波及到,一度烧伤。人际关系方面,同学和老师对他口碑还不错,没有什么恶习,朋友之间的关系也比较良好。
纪如松打了无数通电话,试图从他们的人际关系网上找出共同点来,可无论他怎样打听,总结出来的情况也只有这些,无论怎样看,从他们身上也看不到任何交集。
纪如松放下自己的草稿本打算休息一会儿,他头痛地揉着额头,难道真的是随机选择对象的无特定目标做案么?但是这样的案件通常都会以数额相对较大的金钱作为目标才对,为什么这次的犯罪者只偷走了少量的食物?他想造成社会恐慌?但这些店的人流也不算特别密集,做案时间也并非人最多的时段,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唉……”纪如松长叹一口气,单手撑着下巴,随手拿起还没看完的《警探祝漠》放到眼前翻阅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一个抢劫金店的案子还没能完全结案,又来了一个社会危险那么大的新案,看来找出言之的事情只能暂时缓一缓了,纪如松本想在这几天再度拜访谢呈尹家,以找到更多证据的计划也只好暂时搁置。
正在纪如松还在为计划的推迟而倍感惋惜、深感遗憾时,造成前者情绪不稳的正主——谢呈尹正端着一杯枸杞茶杵在纪如松的办公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因为案子的关系,纪如松不注意休息般的玩命工作,白天一天都在出警,下午接近下班之后回到警局,没怎么得到休息又投入到资料整理分析的工作当中,前几个星期还在外地连续追踪犯人,早出晚归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身体上奔波劳累是肯定的,而心理上的压力绝对也不会小。
这些谢呈尹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尽管知道纪如松经常锻炼,身体也一定非常强健,但就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挂念着,谢呈尹一向自己都不注重自己的养生,在进警局之前很长时间都是一天不睡三天不醒的状态,这时却反而替纪如松这样的虚耗而担忧起来。
天气渐渐转凉,谢呈尹隐约记得自家老爸曾经提过枸杞茶是非常适合在秋季饮用的茶水,好像还有明目的效果,于是一时脑热就去买来一包,又泡上一杯准备给纪如松喝,可直到水端在了手上,谢呈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纪如松平时只喝浓绿茶,会不会喝这杯枸杞茶首先就是个疑问,其次他自己用什么名目给纪如松送过去?朋友之间关心对方的健康问题么?光是想想就觉得窘迫,谢呈尹连说辞都没想好。
在门口待了有半分多钟,直到感到手上的玻璃杯杯口都拿来烫手的温度时,谢呈尹意识到多想无益,深吸一口气算是给自己打了气,就往纪如松办公室走进去。
“就是你吧?”谢呈尹前脚刚踏进办公室,紧接着就听见纪如松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听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句子的内容却是十足十的反问句。
谢呈尹被他一惊,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就是言之的事被纪如松看穿了,心里瞬间掀起了层层波澜,再加上原本进门之前就带着紧张情绪,导致他手上的枸杞茶也跟着一颠,险些就烫到手。
“什么?”谢呈尹好不容易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把茶放到纪如松的桌上,见对方手里捧着自己的书,想到纪如松也许从不知什么细节中看出了什么,心里更是紧张,咬了咬嘴唇,才故作镇定地笑盈盈对后者说,“喝点枸杞茶,对眼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