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后的俞秘, 据说吐口交待得非常流畅, 一点儿都没有负隅顽抗再行挣扎。
病房内,这人被肢体某一部分的剧痛惊醒, 颤巍巍地抬起左手, 一眼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影儿了。
腕子用绷带包扎着, 就是秃的。俞秘书“嗷”得大骇尖叫,在记忆的血光中发抖。
楚珣抱病探望了这个家贼。
楚珣弯下腰, 一手盖住俞秘书的头, 仔细摸摸看看这人的脑门、天灵盖,透视眼足以媲美一台先进的CT。
“脑袋里没有装炸弹?没有人强奸你的意志, 你是清醒自愿的。”
楚珣并未声色俱厉, 只是凑近对方的眼:“你知道你的手哪儿去了吗, 俞秘书?咱们的医生本想帮你把手掌接回来,不要残废,多可惜啊。可是在车厢里扒拉了一遍,彻彻底底地搜捡, 我们只能捡出大大小小80多块碎骨和血肉渣, 拼图都拼不回来了, 实在无法帮你凑齐一只完整的手掌……对不住啊,把你废了。你还有话要对我们说吗?”
声音不大,病后微喘,楚珣的双眼,平静得一丝不颤。
俞秘书浑身发抖,瞳孔放大, 一席话就击溃了神经防线。
一刻之后,楚珣浑身微汗从病房慢慢走出。
霍将军上前一步扶住:“别太劳累了。”
楚珣点点头:“他都交待了,卖了至少两家眼线。”
霍将军愤怒得一掌砸在走廊墙壁的拐角,一片石灰粉末扑簌落下,墙都颤了。
墙角凸起处,后来很长时间还留着那一小块掌印。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太不一样。有人为青春热血铸就的理想,不畏艰险,不惜纵横火海刀山;自然也总会有人,抵不住黑钱诱惑,为一丁点蝇头小利上下求索,不惜出卖和背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俞秘书这人,并非对领导心怀不满,或者出于派系斗争心思,就是为那点儿钱。
如此单纯贪财的内鬼,才更让他们防不胜防。这家伙一份情报竟敢卖给两家金主,无耻地拿双份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