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横身躲开了,那脚假若砸上,能把他直接砸进路面一个坑里。猛脚砸在地上,石板都炸裂开了,土石往四面飞溅……
街头暗夜短兵相接,不用多余一句废话, 面具下面那双微红的眼,都让裴组长明白且确认了,这不是素昧平生的遭遇战,就是寻仇的路数。
“你是谁?!”裴逸五指扣上试图擒拿。
凶手的假面都被他踹歪了,“唔”得闷哼一声,几乎暴露了真面目,捂住面具的同时咬牙切齿从后腰拔出枪来……
那些装有细菌溶液的针管,就是用来体现仪式感并且制造恐怖的道具,关键时刻还是子弹好用。
千钧一发,街边一辆装饰着红黄流苏的马车,方才一直沿街规规矩矩地直线行走,突然脱离了正轨,就往这边撞过来了!
水城狭窄的石板街道上,随处可见这种供游客租乘的旅游马车,裴二爷和庄先生昨天还手拉手坐着逛街呢。骏马戴着头饰眼罩,“吧嗒吧嗒”欢快地奔跑,但这辆马车在傍晚晦暗的光线下,不明原因地失控了。
“啊,让让让,快让开!!”驾车的小哥也手忙脚乱,大惊失色,不知为什么他的马突然惊蹿。
车里还拉着客人呢。
脱缰疯跑的马其实也很委屈,行进间突然被马车里飞出的一只小飞镖,扎了屁股蛋子,差点儿扎进臀眼,能不受惊吗?
马儿后臀剧痛,直冲桥上的狂徒,目标把握得非常精准。
拔枪的歹徒被马践踏冲撞,从马蹄和车轮底下滚过去了,撞向石头栏杆,狠狠撞到肩膀而导致枪械脱手……这人怀恨愤怒地爆出一大串洋文骂娘的话。
手枪旋转着飞下河道,一道弧线,“噗”得进了水。
裴组长冷笑了,就那一长串啰里八嗦的洋文词汇,你小子也有资格冒充章总?觉着自己装得像么?
假若是章绍池那号男人,面对这样场面,肯定不讲语法也没有文艺腔,就是三字经“他娘的”,或者另一句更标准的三字经“艹你妈”。
裴逸翻滚到马车的另一侧,眼瞅着这辆马车狂野地从眼前掠过。啼声带起一阵旋风,没有停下来,兜着几片落叶在街边低旋。
凶手把枪丢了。裴逸顺势从衬衫圆摆后襟下面拔出他的枪,形势一下子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