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留步。老子今天算不算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啊?”身后的老板冷冰冰地开口,还端着臭架子呢。
裴逸匆匆地说:“谢谢章总帮忙,这一次我记下了,赶明儿有机会酬谢回报您,成吗?”
“你要严守你的秘密,你不会告诉我实情,老子就是一个不相干的活口。你这么急着跑,不打算先把我灭口再走吗?”章绍池歪头打量他。
“现在灭您的口,我就属于恩将仇报了吧?”裴逸回避那炙热的逼视,一笑,“我对您不敢说多么讲情讲义,至少要讲生意场上职业道德。我……”
这显然不是他章绍池想要听的话,心再次坠下去,掉进冰凉的海水,又摸不到岸边了。
章绍池打断裴组长,也很认真矫情得:“好啊,你跟我讲职业道德,作为生意人我跟你谈谈条件!老子这趟生意是彻底黄了,做保牵线的跑腿费肯定挣不到,这艘船都可能有危险,也会损失我自己公司夹带运输的货柜。说出去老子这样做事也属于背信弃义,坑了那俄国佬——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名誉、金钱和时间损失?”
周围布满灰尘,一呼吸就能吹出这猫道狗洞里的陈年积垢,抬手就能撩到四面结网的蜘蛛精。章总身材高大很不方便,一抬头就“嘭”一声,却是垫着裴先生的手磕了头。
章绍池盯着小裴磕出红痕破了皮的手。四目再次相对,然而此时当下,没有月光了。
裴逸还是那样,毫不在意:“先回去再说,假若有机会都能活命,见面再谈。我跟您讲好的,我给您您想要的。”
“好。”章绍池咬牙点头,“你这趟一定保住自己小命,注意安全,好好活着!你欠我这顿艹,自己记着上门偿还,别跟老子赖账……我等着享用你的寂寞身体,一定好好地滋润你,喂饱了你,让你舒爽得欲仙欲死。”
眼底的光微抖了一下,喉结轻动,许多纷乱的回忆扑上眼膜。裴逸对这种刻意挑逗的话不予置评,点点头:成交。
原本应该有许多模糊的旧事他怀有疑惑,想要询问和澄清,很多事他自己都没弄明白呢。每次见面都聚散匆匆,他们也没时间了。
这么些年,在叵测的征途,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安全感裹住他周身,让他不再孤单和畏惧,竟然就是刚才的那一刻:男人坚定地搂他在怀,共同面对那头猛兽的血口尖牙,伸开大手,嘘,乖,别闹……那真的是一种精神上的蛊惑。
被迷晕的肯定不止那头母豹子。
裴逸按住章总手腕,凑近小声讲:“你快回去吧,躲开眼线回房间去。这船上可能很快又要变风向,你关门落锁千万别出来!护着你身边那些小妖精们,见到中国籍的营救船只和咱们的国旗,一定跟上救援队伍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又要干什么去?”章绍池立刻警觉,反握住他的手腕,“你……也一起离开的吧?对吗?”
“我忙呢。”裴组长甩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小表情:“我得去找另一个藏在暗处的小骚货谈谈,互相分享一下,收集到的宝贵情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