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霸傻了眼,呆坐在照相位上听着工作人员叨叨念着“护照就护照啊搞这么神秘兮兮的,这玩意儿带条码的你不说我怎么给你照……”然后咔嚓灯一闪,“唉,你表情自然点啊……”
贺兰霸没法自然,他霍地起身掉头就走出照相间,起身的动静之大,椅子都差点翻倒在地。
在出入境管理大厅里没找着凯墨陇,贺兰霸恼火地走出警局想给凯墨陇打电话,才记起凯墨陇现在没手机。他束手无策靠在车门上,要不是因为这里是警察局,他简直想在楼下全方位地喊凯墨陇的名字,不信他不出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凯墨陇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低头望着靠在红色法拉利的引擎盖旁的贺兰霸,他看见贺兰霸犹豫了一下,站直身,回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法拉利的保险杠,凯墨陇猜出对方打算干嘛,皱了下眉头,这时身后一名身穿制服的女文员疾步走上前:“资料都齐全了。”
凯墨陇回头接过那本墨绿色的小本子,听见女子耸肩道:“就差照片了。”
凯墨陇跟对方在办公室的电脑前联网查看了贺兰霸刚刚在楼下拍的照片,看得一阵沉默,叹了口气对身边人道:“这个样子可以吗?”
女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你非要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过海关到那边会多不少麻烦,反正他人也在,我还是建议重拍一张。”
凯墨陇直起身,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就在这时窗外猛地传来法拉利高亢的报警声。
贺兰霸蹲在法拉利458的车头前,在怒火冲天不依不饶的报警声中无奈地道:“我也是不得已,你别这么瞪着我啊。”
法拉利君浑身的线条都在报警声中尖锐冷冽了起来,和他的宝马兄弟有得一拼,没一点要跟他讲和的意思。贺兰霸正琢磨着这得等多久,身后传来滴的一声,法拉利君倏忽安静下来。
贺兰霸回头起身,看着沉默地收回车钥匙的凯墨陇,凯墨陇在大太阳下微虚着眼看着他,看样子不打算说什么。贺兰霸正色道:“你让我办护照是什么意思?请我去马尔代夫旅游?”
凯墨陇沉吟半晌:“不喜欢马尔代夫可以不去马尔代夫。”
“我不喜欢的是你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派。”贺兰霸隐忍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你一起跑路去国外,但给我时间考虑我未必不会答应你。可你这么做算什么意思?我真不想走你能把我绑上飞机——”
贺兰霸说到这里就哑巴了,凯墨陇眼里几不可察的闪烁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真不答应,凯墨陇真的有可能把他揍晕了五花大绑地扔上飞机。他瞪着凯墨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满腔怒火,努力保持理性客观地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追踪我的人,这个国家里没有他们的触角延伸不到的地方,赶在他们动手前,我必须尽快离开,我走得越突然越好,”凯墨陇说,“现在不走,我就没有主动权了。”
贺兰霸蹙眉,到这个节骨眼,凯墨陇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他始终在绕圈子,很认真地对他说着“你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这类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抓狂的狗血台词,哪怕事实真相只隔着一层纸,他也铁了心绝不捅破。“那你打算去哪儿?哪个国家是他们的触手摸不到的?”贺兰霸问。
“的确没什么地方是他们的触手摸不到的,但有一个国家,在那里我可以获得绝对的自由与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