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听证会结束,凯墨陇起身离开法庭,法警会送他回拘留所,律师团也只能在这时飞快地与他交谈几句,凯墨陇听着律师半是保证半是叮嘱的话,没有什么表情,只在何律师追问“我们应该找谁”时,很平淡地回了一句“去看报纸”。
等电梯时,两名法警就守在两侧,凯墨陇盯着上升的电梯指示灯,忽然出声道:“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十分钟后,洗手间隔间内。
黑色的领带从已昏厥过去的法警脖子上唰地抽出,凯墨陇弯腰从其中一名法警身上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越洋长途接通后很久,手机那头才传来谨慎又诧异的一声“Who is that”。
凯墨陇在马桶盖上坐下,嘴角凹着小酒窝:“Andy,Happy Birthday。”
大洋彼岸骇然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没了,半晌,Andy的声音如同被拧紧了一般:“……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无所谓,”隔间很逼仄,地上还堆叠着两个人,凯墨陇将长腿迈过两人的身躯伸展开去,看着赫然变成九分裤的廉价西裤,弯腰扯了一下起皱的裤脚,确定看不见褶子了才起身道,“我也不关心你什么时候生日。”
相隔万里,Andy深呼吸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需要我做什么。”
“我这手机里预存的花费不多,让老家伙们回我电话。”
“……我恐怕联系不上他们。”男声略有些为难地说。
“他们是在月球上吗。”
“不在月球,在庞巴迪上。”像是也听出凯墨陇言语中的不耐,男声小心道,“按惯例每年的年会之前大人物们都会先聚个头,你知道的。”
“Andy,”凯墨陇的声音缓慢而着重,像一柄正被磨砺的尖刀,“我在拘留所也能给你打电话,我相信在飞机上打个电话不会比拘留所更困难。”
“……我能用卫星电话联络他们,但那需要一点时间。”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凯墨陇弯腰掏出另一名法警的手机,拍下两名昏迷法警的照片传了过去,对方不出所料惊得倒吸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只有五分钟,别让我失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