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霸看见低着头手指上一下下转着笔的凯墨陇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出声,但贺兰霸还是认出他吐出的那两个单词分明是“Dramatic Irony”。混血美男一边自学课本,一边还能听刘美丽提问,一心两用得很熟练。
刘美丽:“另一种手法,叫做戏剧性讽刺。”
刘美丽开始着重讲戏剧性讽刺,贺兰霸发了条微信给凯墨陇:行啊,做我陪读还陪出点兴趣了?
凯墨陇停下转笔的手指看向一旁的手机,然后笑了笑朝他看过来。
几秒后贺兰霸收到凯墨陇的回复:看我嘴型好玩吗?
贺兰霸“卧槽”一声以手覆额,感觉这一场恋爱谈下来,智商已经狂掉一百点。
“……好了,以上两个片段,A和B,哪个是平行蒙太奇,哪个是交叉蒙太奇?”
刘美丽的问话打断贺兰霸的思绪,他看向屏幕上暂停的两段电影节选视频,这两个片段非常具有迷惑性,果然刘美丽刚问完,第一排立刻有人出声道:“A平行B交叉!”贺兰霸又偷偷回头瞄凯墨陇,因为要放视频,教室后方的百叶窗都拉上了,凯墨陇光明正大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注视着投影屏幕自言自语道:“AB都是平行。”
幻灯上出现正确答案,刘美丽转身道:“AB都是平行蒙太奇。”
教室里可想而知一片惊讶声。
贺兰霸心里很是叹服,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还真不是盖的。他发现凯墨陇身上似乎就没有短板,呃,海豚体质算一个?果然上帝还是公平的。
于是宅男编剧就这样,没灵感的时候往椅子后一靠,欣赏一下好好学习的凯墨陇先生,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凯墨陇在大洋彼岸的沃顿商学院的生活片段,穿着牛仔衬衫坐在环形教室里,听着老外教授讲解案例,下课后在校园的草坪上晒晒太阳,喝完一杯摩卡,吃完一只汉堡,正好也搞定了论文大纲,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贺兰霸转着笔想了想,宾西法利亚和庚林市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凯墨陇吃着午饭汉堡时,自己应该刚洗完澡出来,在厨房里望着城市灯火寂寞地啃着火腿。
然后凯墨陇会开着红色的法拉利一路咆哮回荒郊野外的豪宅,走进圆形的图书室,沿着移动楼梯走在那一墙又一墙林立的书架间,找到想要的参考书,离开书房,感应灯在他身后无声熄灭;那个时候的自己嘛,多半正拉开台灯,绑好白色头带,准备和狗血偶像剧决一死战。案例分析是什么鬼东西他不清楚,但是狗血偶像剧真的很费脑,他靠从超市买来的廉价茶叶提神,凯墨陇一定是喝蓝山咖啡错不了。
晚上/早上七点,两个人说不定正同时拉开冰柜,他取出一只鸡蛋和火腿将将就就打发早餐,凯墨陇嘛,大概是要大干一番,在大得堪比A座20-3客厅的厨房里放一首CLOSE TO YOU,然后挽起袖子来来回回洗三遍手,开始在宽大的料理台上切胡萝卜丁。不过蔬菜沙拉真的好吃吗?贺兰霸想象着凯墨陇调好沙拉酱,用木勺子喂了自己一口,立刻喂出一对醉人小酒窝,不敢苟同地摇摇头,明明是我手中的火腿和鸡蛋更胜一筹好吗。
晚上/早上十点,穿着浴衣的凯墨陇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他也正好漱完口放好牙刷杯子,趿着拖鞋回了卧室,凯墨陇靠在KINGSIZE大床上刷twitter时(喂你真的会刷那种东西),他就翻翻一直没能读完的《西方哲学史》。再然后,手机和《西方哲学史》同时掉在枕头旁,嗯,很好,我们都睡着了,也许用着同一个呼吸频率。
虽然你在费城我在庚林,但是不妨碍我们一起生活。贺兰霸看着身后的凯墨陇,幻灯的光一帧一帧映在那张英俊的侧脸上,他忽然觉得,好像认识这个人很久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