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足够邵博闻读出他的难处了,他用下巴点了点沙发说“等我一下”,然后进了虎子的房间,不到一分钟他就出来了,带门的动作很轻,配他的身高有种铁汉柔情。
常远摊在沙发上,莫名其妙又有了倾诉的欲望,如果不是被许慧来撵了出来,他这会儿应该是在许医生的别墅里伤春悲秋。
父母离开之后常远在停车场发了会儿呆,印随反应使得依赖性地想去找许慧来,结果刚结束代教生涯正在家里心安理得当咸鱼的许医生听明来意后,放下咖啡杯就把他赶了出来。
“大哥,这是你的家务事 ,你就这么直接跳过你家那位来跟我说合适吗?他要是不乐意听,你倒是可以过来抱怨,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就是不够坦诚,你回去辣他的耳朵,好吧?”
常远吃了个带指标的闭门羹,只好回来了。
邵博闻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就坐到了常远对面,他向前微微探出上身,将一个信封掏出来放在茶几上说:“在售楼处等了一会儿,就回来晚了,这是对方给的赔偿。”
常远兴趣缺缺地从信封上扫过,他不是对钱高冷,只是这钱跟池枚有关,这联系让他没法不想起他母亲崩溃的哭相,他移开目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邵博闻顺势将两只胳膊肘随意地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起来,很浅地微笑道:“你那边呢?你妈检查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很有味道,浑身冒着一种乐意倾听的气场,常远无声地吐了一口气,小幅度地摆了下头,“我没带她去检查,我俩……在车里就吵起来了。”
他顿了顿,心里跳过了死那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邵博闻还是自己,说:“她早十几年就知道我俩不对劲,倒是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就是无法接受,问我为什么骗她什么的。”
邵博闻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他没戳破,只是温和地说:“然后呢?”
“然后我俩不欢而散,她被我爸接走,我去找慧来树洞,被他给赶回来了,”常远说到这里脸上才有了一点真实而无奈的笑意,“他说他不听,让我回来辣你的耳朵。”
“许惠来这个医生不厚道,”邵博闻笑着说,“太辣的我也不听,不过这个还好,婆媳关系不要太普遍,起来,跟我做饭去,吃饱了我们从长计议一下,怎么对付你妈。”
先不说常远高端黑,也不论邵博闻有没有机会屈尊降贵地成为“媳妇”,常远觉得他妈可不是普通的婆婆,她太情绪化了。他白了邵博闻一眼,告饶似的说:“别搞事,她不搭理我们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句话信誉为零,任何一种感情没有连根斩断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联系,邵博闻见他不动弹,开始亲自动手去抓壮丁,“那就计议怎么无视咱们。”
你怎么着都有话说……常远被他一通插科打诨,情绪略微明朗了一丁点,他对邵博闻张开胳膊说:“再议吧,先给大爷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