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旧事不重提,大概很多人都已经想不起,本市鼎鼎大名的柏瑞山豪宅群前址是一个破旧的城中村,名叫小溪堤。
这块地在成为柏瑞山之前几乎无人问津,鲜有的两次见报,一次是出了一个高空状元,第二次是这个状元一家六口在强拆中惨死,只剩下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女儿。
当年这事故闹了很久,后来却不了了之了,那个幸存的姑娘早已经失联,悲剧过去十年以后,有人将它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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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地点都是池玫订的,CBD内圈的朝悦饭店,下午六点,邵博闻提前20分钟抵达,发现对方竟然比他还早。
池玫穿着藕色的衬衫,坐在靠窗的沙发间里看菜单,邵博闻从走道上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身形和过去几乎没什么变化,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邵博闻的第一反应还是她老了。
岁月对成年女性总是尤其残忍,平心而论池玫保养得很好了,但美好的东西总是难留,因为长久的归宿是平凡。
邵博闻谢过服务员,示意他不用引路,然后抬头对池玫露了个笑容,朝她那边走了过去。
池玫盯着走近的晚辈,第一眼竟然没敢打招呼,她明知道那张脸是邵博闻,但就是觉得不像,或许是衣装,又或许是别的东西让他显得很不一样。
从前桐城老邵家的养子,是个很懂事也很能忍的孩子,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却是个派头十足的成功人士了。
池玫抿着嘴角笑了笑,脑子里却仿佛听见了弦崩断的动静,那种难以控制的感觉让她觉得焦虑,她开始有些后悔约这个人见面了,但来都已经来了。
“阿姨,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邵博闻拍了个马屁,钻进卡座在她对面坐下了。
池玫一怔,感觉他世故不少,她抬高右手招来了服务员:“你这孩子,学得油嘴滑舌的,阿姨老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形容词,看看,喝点什么?”
邵博闻沉得住气,池玫不提常远,他也不主动说,不到一分钟他就点了杯苏打水:“钟叔最近在忙什么?我还以为他会跟您一起来。”
池玫表现得像个温柔的亲戚,将菜单推过去笑道:“忙着打牌,提起他我就生气,别说他了,说说你吧,阿姨对你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瞎忙,”邵博闻还真不是谦虚,要是他没从荣京辞职,这会儿还能虚荣两句,现在确实挺穷的,还是不强行摆阔了。
穷人抬眼直视池玫,一副挺高兴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没有您家的消息,忽然接到您的电话,还担心了半天,现在看来大家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