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大灯,映入眼帘的是烟灰缸里满溢出来的烟蒂,或长或短;任江外套都没脱,低着头抽烟,眉间紧皱。“你去哪儿了?”吸完最后一口,他把烟蒂在茶几上按熄,抬头问道。
“我……”兰乔手足无措,“之前打工的地方年底做账,有一部分是我经手的,老板叫我回去……”
“算账算到现在?”
“是,年底了,账目多,老板要得急。”
任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沉默一阵儿,又点烟抽起来。
兰乔不安地站着,今晚事不是不能说,可一旦说了,饭桌上暧昧怎么解释?任峰后来的要求怎么解释?意外动胎气又怎么解释?幸得任峰也什么都没说,既然如此,不如全隐瞒。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任江又按灭了一根烟,问道。
“那会儿正忙……”
“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开着车满大街找你?!”任江激动地喘气,“那么多个电话,兰乔,你到底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接?”
任江直直地盯着他,一秒、五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兰乔始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他能说什么?谎话一旦开始,再往下说,只能都是谎话。任江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尖刀,在他身上刺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很痛苦、很难过。
任江又去烟盒里摸,可把烟盒捏扁了也没能摸出一根烟来,他气得拳头打颤,愤怒地扬手一扔,烟盒飞出去,手也因为用力过猛砸在钢化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钝响。
是骨头与玻璃板完全没缓冲硬碰硬的声音。
兰乔心中一紧,任江站起来,走向卧室。
兰乔木然地站了一会儿,着手收拾客厅里的一片狼藉,然后匆匆刷牙洗脸洗脚,去卧室一看,任江衣服没脱被子没盖,面冲床边躺着,空调也没开。
叹了口气,他开了暖风换上睡衣,走到床边蹲下,“脱了衣服睡,这样会着凉的。”
伸手去解衬衫扣子,任江不悦地推推搡搡,但在兰乔不恼不怒地坚持努力下,终于扒得他浑身只剩内/裤,接着太空被一裹,兰乔长出口气,大功告成,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有人没心没肺地睡过去,黑暗中,兰乔睁着眼,伸手轻推旁边的人。
“任江,你还在生气?”
任江紧贴床边,好像不愿理他,半天终于气不顺地吐了四个字,“我没生气。”
兰乔哭笑不得,“这样还说没生气?”
被拆穿的任江静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掀开被子,露出浑身精壮的肌肉,压在兰乔身上,目露欲/火冷声道:“脱衣服。”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兰乔顿了顿,之前动胎气的状况让他后怕,想起简宁的叮嘱,想起体内的安胎棒,他按着任江肩头,安抚道:“我今天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