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愕然,紧接着,兰乔探头过来,在他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兰乔已经下车关上门,穿过冷风跑过马路,走进贫民窟一般的建筑中。
车里门窗紧闭,雄性气味满溢。
任江赤条条地叼根烟靠着,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被兰乔打破的自我原则,还包括做/爱一定要带套,一定不内/射等等。至今跟兰乔做了三次,三次都没带套、三次都内/射,奇了怪了。
他猛吸了一口,发现吸进来的全是空气,原来没点着。骂了一声,掏打火机点火,食中二指夹着吞云吐雾装颓废——做完爱身体很爽,可精神却很累。
抽完五根烟,他将衬衫裤子随意一穿,空调关掉,窗子打开,一路飚起车速,想让车里的味道、尤其是让兰乔的味道散一散,最好能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
冷风从开着的领口灌进来,爽极了。
到了家门口,任江停下车想了想,没进小区,又一脚油门踩到底,驶上公路,随意兜风。《如果这都不算爱》的歌声开到最大,震动着、摇摆着、叫嚣着、迷茫着、快乐着、痛苦着。
指间的火星一闪一闪,最后只留下一缸烟灰,和干瘪的纸盒。
回到真灵国,兰乔打开手机,果然又是短信和未接来电。
最近童蒙胎动频繁,本来今晚约好了去他家里帮他调理,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时间已过午夜,只好先发个短信过去表示歉意,等明天再约时间。今晚他有夜班,已经迟了,到办公室一看,果然空无一人,想必简宁等不到他来交接工作,就先走了。
正在桌边翻看白天的工作记录,门口突然投下一道阴影,兰乔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因为那道银色的光线,实在太过张扬,太过璀璨夺目。他不想理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白楚双手怀抱上前一步,居高临下,“这几天不回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正在工作,请你出去。”兰乔声音冰冷,工作眼镜后的目光严肃而坚定。
白楚不悦地攥了攥拳头,“医院是我们白家的,你只是一个医师,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
兰乔动作一顿,半晌,他放下笔,合上本子站起来,“那好,我辞职。”
☆、第十三夜
白楚不可置信地盯着兰乔,眼中满是失望,“……辞职?你是不是真疯了?你从小的理想就是当医生,家里不同意,好在我们的婚约给你提供了便利。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拿到工作证那天你有多高兴,可现在呢?随随便便就说辞职,那个人类的男人就那么重要吗?!”
白楚攥着拳头,吼声让兰乔脑中发痛,嗡嗡作响,他突然泄了气,不想吵,更没力气吵。
于是他主动让了一步,心平气和地说:“白楚,五年前我们就有君子协定,说好互不干涉私事,婚约也只是个幌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密的朋友,很多事只有你知道,很多话也只跟你说,可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回事?你那样的行为,让我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怀疑?”
他疲倦地吐了口气,身体前倾撑住桌面,“五年前你说,等时机成熟就跟父母坦白取消婚约,上次你又说我们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保持现状,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样一天天拖下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白楚,今天你跟我说句实话,我很烦、很累,我不想什么事都猜来猜去……”
说着兰乔激动起来,但他努力压制着情绪,多少显得有些崩溃。
最开始,他全心全意信任白楚,认为他说的有理。但后来,尤其是最近,他发觉事情并不是原先预计的那样。白楚很可能跟他隐瞒了些什么,他虽然有了猜测,却无法肯定。
白楚不知何时走到他跟前,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兰乔的肩,兰乔挣了挣,却没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