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蕤摇摇头,将包拿起来,便自己费力站了起来。
人长得高的坏处就是重心高,苏蕤摔得将手掌心蹭破了些皮,其他地方倒还好。
苏蕤对他点了一下头,赶紧走掉了。
本来一直下不定决心是走是留,现在被人司机的喇叭一催,干脆就跑掉了。
苏蕤开始还只是大步走,之后完全是跑了起来,一直远离了医院,他才停下来,又去找地铁站回学校去。
早上五点多便起来,六点准时去坐车,现在才九点钟,什么也没做,又往回走了。
坐在地铁上的时候,苏蕤不得不叹了口气,看着手掌上的擦伤,拿了湿纸巾出来擦了擦,心想回去要涂消毒酒精才行。
湿纸巾让伤口刺痛,苏蕤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有些痛快。
谢林云站在那里,司机也下车来了,说道,“刚才那位小姐,在这里站了好一阵,我车开过来了,她也完全不让,我只得按了喇叭,没想到却把她吓得摔了一跤。”
谢林云淡淡嗯了一声,表示不是他的错。
司机便又说,“先生,那我将车直接开去停车场,您是从前面进去吗。”
谢林云道,“嗯,我自己走前面。”
说完,又转头看向司机,“陈简,你说我长得很吓人吗?”
陈简有些惊讶,“先生一直很温和和善,怎么会吓人。”
谢林云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点讥讽的样子,“那她刚才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站起身就跑掉了。有大半年没见了,没想到我还记得她,不过看样子,她是不记得我了。”
陈简道,“先生以前见过她?”
谢林云道,“有过一面之缘。”
陈简正准备去开车,就看到路面上有个东西在反光,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张卡,谢林云也看到了,就问,“是什么?”
陈简用纸巾将那卡拿起来给谢林云看,“是刚才那位小姐的。”
说着,还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给谢林云听,“s大,苏蕤,基础医学院,学号,……是她的学生卡。”
以谢林云的洁癖,很难得会去碰什么东西,此时却从陈简手里将那张卡接了过去,自己认真看了看。
上面的照片,正是他去年见过便没有忘记的那个人。
谢林云是个记忆力非常好的人,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不过,对于漂亮女人,他却从没有用心记过,也不会记得半年前见过的某个美貌女人。
没想到去年在走廊上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居然将她记住了,有时候午夜梦回都会想起,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以谢林云的地位和工作忙碌程度,即使真有一个女人这般撩动他的心,他也是没有那份精力去找人和追求人的。
他盯着那上面的照片看,这种证件照很难有照得好看的,但这里面的人,却显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动人来。
他披着长发,长眉入鬓,眉毛浓黑却恰到好处不粗不细,而且看得出来,他没有修理过眉毛,天生便长得这般有英气却又带着秀色的眉毛。
眼睛却不是专注地看着镜头,淡淡地往下低了一点,显得和顺。
谢林云想,他大约是长得有些高,不得不经常低着眼睛看人,所以眼睛才不自觉地总是往下看。
然后是挺鼻和形状姣好的唇瓣,唇瓣微微勾起,像是带着一点笑,又只像是倔强。
他的脸型也许是叫鹅蛋脸,下巴却带着瓜子脸的形状,这是天生勾人的长相,但因为他神色冷淡又显出高傲来,所以倒有些凛然气势了。
谢林云在生意场中打磨这么多年,自有识人的慧眼,他觉得苏蕤有些矛盾,似乎很是淡漠傲气,又带着一些凛然强势,但眼神却很柔,又染上了忧郁。
谢林云想,她定然从小受人追求和追捧,内心孤傲,但是家庭不和睦,故而又形成了忧郁的性格,这种忧郁还无法对人言说。看照片,这种忧郁还不强烈,刚才对上他的真人,那种忧郁,则像是浓重的阴影笼罩着他。
除了这些,最吸引谢林云的,大约是看到他,就如同临着春水,那种纯净又圣洁的感觉迎面而来。
谢林云不知自己为何会对他产生这种感觉,但看到他便就有这种干净之感,似乎身边都变得清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