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上去摸了两下,便觉妥帖,笑笑之后他松开手继续唠叨:“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苗米,可惜了,今年那边送来的不太好,我打发新仔给你寻了新培育的紫米,明儿回去你尝尝,我跟你爹是吃的不错的。”
赵元秀愉快的搬起桃子的几口坛子,不要脸的放进自己那堆儿道:“哎!回去就吃。”
顾昭失笑:“我跟你说,那米有些药味,吃的就是原样的味道!你少放点糖,不是我说你,臭毛病都改改,别明儿不到五十,我跟你爹牙都好好的,你满嘴都秃了,宫里看牙的那几位,都是给牲口拔牙的,上月给我阿兄拔牙,哎呦,给我阿兄哭的,夜里都抽抽……再吃糖受罪的可是你!”
赵元秀连连摇头:“那会,儿子都长大了,不会吃什么都放糖稀了。”
顾昭叹息了一下,虚指他道:“屡教不改说的就是你,你别笑,昨儿我叫他们把你的菜单子拿来,一半儿都是甜菜,我就后悔死了,就不该叫他们送南糖过来!”
说起南糖,而今顾昭南边的盐业公司,糖业公司,都用的是现代制盐制糖的法子,而今阿润朝上的盐官一脉算是全废了的。
顾昭有很多现代的好法子,虽都是明白个基本道理,可他一说,手下有的是人才,于是,这些产业便随着七郡开发,一件一件的都被拿了出来,在顾昭看来这是造福万民。
可对赵淳润父子来说,阿昭却是上天派来守护他们父子的大天神,就好像,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就是为了等这个人一样。
顾昭唠唠叨叨的,摆完酒坛子,转身又叫人摆了一院子的南货给赵元秀挑选,以前也是,从来好东西两个爹没吃到嘴里,他就先有了,就连赵淳润都说,元秀是顾昭娇养长大的。
按道理一个皇朝的王爷,有封邑,份例什么的,可偏赵元秀开府开的大,又天南地北的跑,他妻妾儿女多,又知这个江山早晚是他的,便也不在外面弄些私产,活的十分坦荡。
赵淳润粗心大意的,对儿子的教导也没有零花钱这一说,如此,家中往来,节礼,花销这些赵元秀便没有浮财支撑。
亏赵元秀有顾昭这个小爹爹,打他开府娶妻那日起,顾昭便将自己南方的产业悄悄给了这个儿子一半儿,待到七郡有了收益之后,他又将纺织跟糖业公司悄悄填补了这个儿子。
坦白说,自打有了桃子之后,赵元秀是真的吃了两壶醋的,每天看桃子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顾昭看到也就只是笑笑,转身就把桃子送给元秀照看,这样元秀才慢慢跟桃子有了些感情。
顾昭讲话,现下是有了他,没他的时候倒也没有多想,现下有了他才知道,明儿他们去了,这世上就留下元秀一人,做皇帝本就可怜,高兴了不能笑,难过了不敢哭,心里荒凉的都自称寡人了。
而今他养这个,好歹就算是给元秀养个伴儿,明儿老人都去了,这世上好歹有个兄弟,能陪着哭,陪着笑,陪着说些心里话,这便足够了。
元秀翻身一想,可不就是这样,以后,这世上怕也就是桃子能陪着自己了。如此,他便对桃子加倍的好,每天踏踏实实的培养感情,下了朝有事没事他都要来抱抱桃子,看看桃子,这感情慢慢也就有了,真就是当成亲兄弟一般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