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么?怨不得多年来陛下对填充后宫只字不提,哎!陛下真真仁义,从古至今,竟也没有一位这样的,而今陛下竟然依旧要缌麻服孝,从古至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挚情挚爱的圣上。
大臣们顿时老实了,在内心世界更是实实在在的心疼自己家圣上,谁能守着一个疯子过十多年,那可是皇帝啊。
而今出家了好,出家最好,哪有皇帝跟疯子合葬的。
城外净妙庵内,潞王,泗水王披麻戴孝哭的几欲晕去,燕王赵元秀无奈,也只能故作悲痛万分的陪着,他不是皇后生的,可这位也是名分上的母亲,他看看两位哥哥,心里冷笑,想着,以后你们也就到这里折腾吧!
两王不知此时已是大祸临头之,却只觉万念俱灰到了顶点,他俩的哭声嚎啕已然不能形容,剩下的怕是就剩下泣血了。
宗室贵亲们此时也在陪着,不过,如今聪明的却已然想到了,皇后有疯病,那么皇后嫡出的子嗣,是不是也会染上疯症?谁也不愿意侍奉一个有疯病的天下共主啊。
正在大家面上鬼哭狼嚎,心里百转千肠的起腻子之时,一边哭泣的已然三次晕厥的济北王赵元项忽滚下塌来,众人一惊,忙团团围过去照顾,却被济北王一把推开道:“都别拦着,别拦本王!婶娘对元项恩重如山,如今……如今婶娘去了……可恨元项竟不能为婶娘跪上一跪……”
他一脸悲愤,如死了亲娘一般的往灵前爬,爬了几步力竭,他便使劲开始捶打自己两条不争气的腿,一边打,一边大哭婶母……
打了几下,他又爬,又打……周而复始,潞王看不下去,忙过去搀扶,却不想,借着潞王那双手,泗水王竟忽在归尘师的灵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了……
竟……竟有这样的奇迹吗?
济北王难以置信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几步,然后嘶喊了一生:“婶娘……啊!!!!!!”
喊完仰天栽倒,真是阿弥陀佛,管谁保佑的,反正,济北王能走了……
顾昭那里不知道城外唱了一场大戏,他却在家里接待亲戚,今日家里来的人很多,有平洲巷子的顾茂德,顾茂昌兄弟,尚园子的老侄儿顾茂怀带着儿孙,还有香莲道老表姑姑家的钱新之全都来了。
而今诰命不入宫中守灵,群臣更是不必哭去,城里也不许搭设灵棚祭奠,那么,明日出城上香,便得由家里得长辈带队去,现下,上京城中论辈分儿,顾昭最大,他的爵位也是最高的,于是大家便来了。
顾昭坐在堂中主位,就着礼部呈来的单子看了一会子,方跟这些晚辈儿们说:“明日早起,先是宗亲去,待他们敬完,便是咱们了。”
老侄儿顾茂怀听罢,摸摸自己的白胡子,想了一下,便先开了口道:“小叔,却不知道,这六家里,咱家第几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