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顾老公爷叫了他身边侍奉的人过去不知道问了什么,后来还赏了细仔五板子。顾昭羞愤,后来几日皆是乖乖的,却是再不敢犯错,凭着元秀如何闹腾,只不敢叫他跟自己亲厚,只把元秀急得够呛。
☆、第一百三十九回
燕王赵元秀到了,顾山按照臣礼拜见,又带了家里拿得出去的晚辈去悄悄磕了头,赵元秀也客气的给了赏赐。
他行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礼仪,倒也没有分外巴结,他有他的头脑,盖因燕王不是嫡出长子,骨子里,顾山倒是很喜欢泗水王,无论是人品还是做派,在顾山看来确是百般中意的。
上京里他也有几个友人,常说泗水王那人有天子之风,气度高华,脾性儒雅端方,可顾家如今早就功名千里,云台高筑,他也就是听听,有个印象。
不过,想是这般想,顾家如今无需想那从龙的富贵,皆因谁上台都一样,顾二老爷有护帝六星后裔的觉悟。因此,他跟三位皇子都保持距离,从未做过太多的事情。
燕王来了,他家里的裴氏到有些惊慌,忙叫家里约束了上下,素日的地头蛇排场也不敢有了,家里的聚会也不敢铺排了,只令亲友亲眷都安稳安分的呆着,每日一大早,顾岩带着几位重要的便到燕王这边随时等着侍奉。
燕王那边再三说,他们有差,不用大张旗鼓,这边这才压下家里的躁动,命他们小心行事不敢露了燕王的踪迹。
顾岩虽然老糊涂了,却也是偶尔,他见燕王到了,便命人早早收拾行李,想着离了老二家,兄弟见了没几日虽不想分别,可一尊大佛呆在顾山的昆义关,他到无所谓,只是老二富贵惯了,闲散多了,一下底下收拢不住,难免招祸,留了印象被殿上知道又是事儿。
这晚,老哥俩坐在屋内,叙叙前情,想下平洲旧宅的事情,一会开心的大笑,一会又想起离去的兄弟而落泪,说着说着,顾岩说起老庙顾茂敏他家的那些事儿,顾山便难免有些看不上。
顾山咬着下嘴唇冷笑:“他家是他家,咱家是咱家,你当当初呢,老哥可记得咱那会,他家老太太开堂会,那么大的铁锅杀了十几只肥羊,咱爷爷那会多要脸,不敢带多了,就带了你跟我去,吃饭那会,他家下厨给你添菜,一勺子下的狠了多了几块肉,他家管事儿的还要拿勺子挖回去……”
顾岩失笑:“都多会的事儿了,我就说你是个小心眼,你还不认,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呢。”
顾山也笑了:“可不记得!一辈子往都不忘不得,咱爷那会摔了碗,拉着咱们就走了,他家老太太还骂咱爷爷,狗肉丸子!人都这样,好的都能忘了,一点不如意能带到死,咱爷那会……也是逼的没办法了,以前我就想,亏了咱爷爷一咬牙反了,不然能有咱家今日?却不成想是冥冥天定的事儿,你说有意思么?”
门帘轻响,下奴提着一个铁盒进来将炭盆的灰扒了几下,换了新炭。
屋外冷风呼呼的吹着树丫咯吱,咯吱响。
顾山站起来,提着太金壶在炭盆上温着酒:“我看小七这脸色倒是好多了,也不怪他二嫂子,他侄儿今年多大了,他多大了?长辈没个长辈样子,他自己孤着,也不做个好样子,你看允净……就不看允净,看茂昌今年孩子都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