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顾家的七个兄弟,在家庙里秘密进行了一次会议,顾昭不顾身体疲惫,也被扶了来。他不放心,这个时候总要给老哥哥撑下腰,有些事儿,需要把把关,如今该提的都要提。该分清楚的,也要清楚。
庙里,几十位新做的祖先灵位都蒙着红布,顾岩坐在最中央的堂椅上。顾昭就坐在他右下第一位,他是嫡出,祖宗家法就是这样规定的。其他人也都按照位置坐好,顾茂丙坐在最后面,顾茂德他们,则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
集会在一起的老爷子们,最起先也只是坐着,谁也没吭气。到了后面,老五顾瑞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京里的混蛋就是依靠不上的,每日就只会斗鸡走狗,到了拿真章的时候,竟然丢下帝后自逃了,真是万死!最可气的是,如今的今上是个信佛的,一登位竟然大赦了。哎!若是咱们在,就不会如此。”
顾岩没吭气,只是看着自己的弟弟们,他看了一圈后扭头问老二:“老二,你说说吧,今后咱总要有个章程。咱家如今也不是一个两个,今后如何行事,如今也要立个规矩。”
顾山端着茶楞了一会,挺遗憾的来了句:“我倒是可惜,可惜到手的拥立之功跑了,如今到被李斋拿了大,人家多好,如今一下子竟做到了奉天大将军。若我们在哪里,那里轮得到他们!”
“就是!”
“他家算甚!”
“哎!”
“先帝啊!!!!!!”
一下子,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其中夹杂着一个讨厌的声音,自打知道先帝崩了,顾茂甲便一直哭,最先的时候大家都哭来着,他哭哭也就是了。现如今说正事呢,他还是哭,不停的先帝呀,先帝啊!只恨不得去给先帝殉葬陪了去。
顾昭觉得,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家伙丢去给天授帝守灵去,那样他就可以天天哭嚎,也能赚个好名声。
顾岩实在烦躁,看了顾茂丙一眼,顾茂丙站起来连拉带拽的扶着他大哥便去了,这人没用,在不在的也不计数,为人处世,实在叫人看不上。
他呜呜咽咽的去了,如今却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失去了在家中的话语权,被顾氏整个圈子从此排除在外,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一次把不清方向,便是一世的不如意。
看着老四家的两个儿子出去,顾岩终于开了口道:“还是头年那会子,我跟小七在家的时候,也曾议论顾家如今在当世,在朝中应该如何行事?如何将将顾家带至……通于理,能应变天下其弊!正族事,能立一族之规!子孙百代沿袭,千年顺畅,盼后世我顾氏族人能与百贤为列,方称至善。”
众人一愣,看看一脸疲惫,面无表情的顾昭。不想,小弟弟竟然能与大哥议论这等事情,昨日还当他是个孩子呢。
顾岩没看大家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天下之理,一族之规,皆是殊途同归之道。咱老顾家这一支,如今总算是要从老枝儿掐出去了。自爹爹那带,家中多被欺凌侮辱,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大哥,如今如何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帝身子还没凉呢。”顾山忽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