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就一张嘴巴,怎么儿都解释不清,他烦到不行,干脆把手机给颜池,说:“我爸的电话。”
我接干什么?这话颜池没问出口,他愣了会,拿过来对着话筒喊:“王叔叔好。”
这他妈还不如不说,林阙都忘了这茬,他爹好面子,上回就因为这事,狠狠儿地踢了他一脚,颜池踢他,他爸也踢他,他这日子根本就是不会好了。
林泽海在那头笑得尴尬:“小池好。”
挂了电话,林阙嘴皮子一碰,咬着根筷角问他:“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说要给我送见面礼,我拒绝了,还说过几天要上我家看看,你劝劝他,别当真了,到时候不好收场。”颜池盯了桌面一阵,就要走,解释,“我昨天送你回来的,太迟了所以就在这边住下。”
林阙问:“扬倪叫你来的?”
颜池说是,林阙便总觉得不安心:“我有做什么吗,我喝醉酒不是特别记事。”
“有啊。”昨晚林阙闹得颜池不安分,颜池便想吓他,“脱光了衣服在路上跳脱衣舞,拉着保洁阿姨的手说你想向天再借五百年,还有挺多的,嗯,你知道的,我拉不住你,昨儿挺多人看你的,还有人拍了照,不知道网上有没有,现在毕竟信息化时代,况且你又长得帅,现在光凭脸也能红一阵。”
林阙故作镇定:“你他妈吓我。”
“你自己想咯,你看我愿意跟你开玩笑吗,我有什么好处?”颜池找了手机往外走,道别的话倒是好好说,“我走了。”
林阙本来还想留他吃晚饭,天知道他刚才见着颜池出现的时候,胸腔中那颗心脏跳得厉害,夸张点说或许叫做小鹿乱撞,甚至想,幸亏今儿做了饭,颜池能吃上他做的饭。
他现在这就叫,一颗春心向东流,一去不复返,只想让颜池滚,快些儿滚,见着他,这心就得从喉咙口蹦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被气的。
草,等颜池人走了,林阙去找手机,给扬倪打电话,嘴里骂道:“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他现在把自己整得心肝疼,林阙醉酒不记事,但他酒量一向好,鲜少有喝醉的时候,不记得自己耍酒疯是什么模样,颜池方才那一讲,一本正经,人也清冷,仿佛确有其事。
林阙当真日了狗,连打了扬倪好几只电话,那头也惊了,发愣了会说:“他说会好好把你带回家的,我才放心把你交给他,我信任颜池,就像信任你一样。”
鬼话连篇。
“但是你昨晚,你昨晚......”扬倪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才好,“我拍了个视频,等会发给你,你确实有些过火,不是我说,可能是有一点可能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扬倪语无伦次,劝他:“你长得帅,到时候就算被拍了视频放网上,他们可能也只注重你的美貌。”
林阙:“他妈的,挂了。”
他这一整个周末就没好好过,光想着颜池说的那事儿,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对劲,呆在屋里没出去玩,林阙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从国外回来,都是一个圈的,邀他出来聚聚,林阙推了,说过几天,到时候自己做东,赔礼道歉。
几天的时间里,颜格动作快,很快给颜池预约了医生。
男人做流产手术,和女人还有些不同,一是更为麻烦,二是医生类似经验不足,颜池这类的,又是万里挑一的特殊情况,医生不敢贸然下刀,说是得留院观察,再做打算。
颜池在公司里头请了假,倒了两张公司的工资卡,总算是把手术费给凑齐了,如今活得不同往日,颜肃切断了两兄弟的经济来源,颜池这个财务工资并不高,加上些先前卡中未动的工资,勉勉强强才能度日。
他在医院里头躺着,单独一个人的病房,颜格在旁边给他念叨:“哥你别怕。”
颜格其实更怕,但忍着:“我都查过了,无痛的,网上不是说,无痛人流,就来省中医。”
“眼一闭眼一睁的事,很快就好了。”
颜格再说:“我在网上又查过了,到时候要给流掉的孩子立个排位,找和尚他们念念经,就好了,但是一定要这么做。”
画风变得有些厉害,颜池原先闭着眼在休息,闻言双眉就没松开过,皱紧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莫名烦躁了起来,不愿呆在这间压抑的病房中。
他便跟颜格说:“陪我出去走走。”
颜池好些日子都没来上班,位置空着,上边有人放了快递,林阙偶尔从他窗边路过,见了便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这样看着,就好像颜池已经离开了这家公司,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他忍不住,忍了好些天,总觉得得做点什么,办公桌的沙发上放着他的奶白色毯子,林阙站起来拎着,越看越烦躁,忍不住又将它扔回了沙发。
他得打电话给颜池,问问他这几天在干些什么,他并没有想什么,他只是稍稍有些关心颜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