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谨站在那里,眼里全是伤心,还有对肖策的痛恨。
他抢走了顾禾的心,又把他的人也给抢走了。
顾禾以前是他的,现在也该是他的,以后也该是他的。
全是可恶的肖策,他抢走了属于他的顾禾,抢走了他的幸福。
顾禾洗完澡出来发现关谨还站在那里,他有些不自在,擦着头发,又把毛巾拿下来,道,“你不要太伤心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很奇怪的,我知道我忘了你很对不住你,但是,这也是一种缘分不是吗,说明我们也许本身就不适合呢,所以才分开了,你不要去想那么多,放宽心一些不好吗。”
关谨痛心地道,“小禾,别再说这些话。你总是不明白我的心,我以前就告诉过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就注定的。”
关谨这样的执着只让顾禾伤心,虽然也内疚,但是总归无法想起以前,也无法因为这种内疚而接受他。
关谨要让顾禾回忆起以前来,他拿了很多他和顾禾以前的照片来给顾禾看,从顾禾十六岁开始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更早之前的,是他从顾禾母亲那里要来的。
顾禾看着那么多照片,自己也非常震惊,里面记录了一个少年变成一个成熟男人的整个过程,看着这些,他甚至有点怀疑照片中的人是自己吗?里面的人让他陌生又熟悉,有种不敢相信和不愿意相信的感觉,而这种不敢和不愿他也明白,只是因为他知道,照片里记录的都是真实的。
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从前了。
关谨翻着相册给顾禾看,神色温柔里很多,对着照片里的顾禾,他满是柔情,说道,“看,这是你拿学校知识竞赛的奖杯的时候,那天你还担心自己穿得太过随意不够郑重,不过我说没关系,不用担心……这个是你毕业典礼上,这个学士服看着有点大了,不过这样也好看……这些都是你和我的合照了,这是在T城时候的家里……”
顾禾听到了让自己熟悉的单词,“T城?”
关谨被他问起,才突然反应过来,于是脸色又沉了下去,冷声道,“是的,T城没有沦陷的时候,我们住在那里,不过我们是第一批转移的,里面我们的东西也都带出来了,那里就再没有回去过。”
顾禾想到T城就想到肖策,神色里也带了一丝忧伤,关谨以为他这忧伤是给自己,伸手想要搂他的腰,顾禾却赶紧往旁边让了让,这让关谨动作一顿,有些生气又无奈痛心地拿顾禾没有办法。
关谨还有很多和顾禾在一起的录像,顾禾看了一点就不想看了,他觉得挺伤心的,照片和录像里面的人,他宁愿相信不是自己,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这里,他在和肖策在一起之前,他的确是和关谨是情侣,两人有十几年的感情,他和肖策在一起,是对不起关谨,但是想到要和关谨在一起,他又觉得非常难受别扭,他已经和肖策结婚了,自然不能改变,那么,也只能劝慰关谨放弃以前,开始新的生活。
当然,他这样有多么不负责任,他也明白,只是,他也没有更好的能够解决事情的办法。
只怪造化弄人,他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目光望着关谨,关谨的确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甚至愿意相信关谨对他说的这些话,甚至也愿意相信肖策应该在某些方面骗了他,例如,肖策从来不愿意多说两人的从前,这也许是他心虚……
但即使这样,顾禾还是明白自己的心思,他现在爱的是肖策,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冷静而理智地想这一切,无论是从感情出发,还是从肚子里的孩子出发,他都不会再选择关谨了,他是肖策的爱人,而且有他的孩子,他只能和他组建一个家庭,给予将会出生的孩子他应该拥有的一切。包括父爱母爱,应有的教育,良好的环境,人们的尊重和认可,他还该有伙伴,友情……
对他来说,也许他的爱情都该排在他的孩子之后了。但是,为人母亲,他觉得这些都是应该。
顾禾虽然不想再看和关谨在一起的从前,但是却不好直接说出口,于是只好道,“我累了,想睡觉,明天再看好吗?”
关谨看着他,顾禾的心不在焉让他难过,但也只能道,“嗯,好的。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顾禾没有想过关谨所说的“我们睡觉”是指要睡在一起的意思,但是关谨一直在他的卧室里不出去,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坐上床后,他就问关谨,“关先生,我要睡觉了,你不离开吗?”
关谨幽幽看着他,“叫我的名字,不要叫得这么生疏。在你没有被肖策带走之前,我们都是睡在一起的,而且这里只有这一间你我的卧室,我需要离开吗?”
顾禾看着他,“但是现在我忘了你了,你不是该尊重我吗。我没法接受和你同床共枕,或者,你睡床,我睡沙发也是一样的。”
关谨生气地道,“不行,刚才看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之前一直是情侣,还是未婚夫妻吗?”
顾禾道,“你冷静一点。即使我相信了,但是我也没法接受和你同床共枕,我和肖策已经是夫妻了,你要我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吗?”
关谨听到他说肖策就怒气更甚,几步上前就拽上了顾禾的手腕,将他压到床上,道,“肖策是带走你,分开你我的罪人,是你和我的仇人……”
他说着,眼睛似乎都变红了,他想去亲吻顾禾,顾禾冷静地看着他,道,“你最好不要这样,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关谨痛不欲生,声音低哑似乎带上了哽咽,“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他满心怒气和伤痛,顾禾都不得不被他感染了,但是又实在受不住关谨和他亲密,关谨虚压在他的身上从上方凝视着他,看顾禾神色有些松动,就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刚亲,身体从手开始不断向下传过剧烈的疼痛,他忍不住一阵痛呼,赶紧把顾禾放开了,并且退到了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手上似乎还有被电电到的麻木疼痛,他震惊地道,“你……你居然这样对我。”
顾禾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里也带了些伤怀,“对不起,我真不能接受你对我做这些。我知道我们以前是恋人,还差点就结婚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忘了以前了,我回不到过去了,你也回不去了,我们都互相尊重现在的自己和对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