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欢有像我这样的人在你家晃来晃去,但史密夫几个星期後就会回国,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你应该不需要忍我太长时间。」
几个星期,听起来是不算长……也幸好是屈指可数的星期,够他保持冷静到对方从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撤走的那一分钟。
看政申一时没有说话,辰锋继续说:「史密夫发了几张周末的派对邀请函给我,你陪我去。」
「你知道我演戏很差的。」
「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充分证明这一点了。不过,让我做你的情人,这种假设真的那麽难吗?还是——我真的烂到连跟我配合演对手戏都那麽勉强?」
这类问题的攻击性太强,政申觉得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辰锋将计就计地诱导:「我的意思是——真可惜,你不喜欢男人,否则,你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视我作累赘吧。」
「这种假设不存在,你自己不也没办法喜欢上男人吗?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何必要求别人做到。」政申不知道自己说这句时,未来将会面临多大的风险。
「啊……现在可能是没办法呢。」辰锋半真半假地笑道,「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也不一定没可能啊。」
这种话可以随便说吗?政申的肉体一阵麻痹,有什麽东西从胸口冲出来再迅速融入四肢百骸,血液沸腾起来,叫嚣著要解密那些暂时隐形在身体深处的欲望。
政申听见自己艰难地问:「你这是在……跟我调情吗?」
「呵,你是这麽容易被挑逗的人吗?要是真的那麽简单,我可就不用如此费劲了。」
「走吧。」政申猛地转身朝他的反方向离开。
辰锋跟了上去:「去哪儿?」
「去太平山顶坐缆车看夜景。不是说要约会吗?」
辰锋开始觉得这个洪政申不是一般的有趣,於是再次失笑:「算了,还是回家吧,我想你煮的咖啡了,然後再做夜宵吃。」
「我不吃夜宵。」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夜宵时间。这习惯不好,而且还是健身大忌。」
甜食,政申想起首次见面时的那份芒果慕斯,真是印象深刻啊。只是,他的身形却保持得那样完美,不知衣服下面藏著怎样漂亮的肌肉曲线,冰琴说过辰锋是内衣模特儿的不二人选……
当发现自己已经绮想到哪儿的时候,已经晚了,政申发现下身有了该死的反应!该死!
或许是太震惊了,之後一直到回家,政申都没有再多说话。
同个屋檐下,这两个不算交心的男人,原本应该进入被迫接受同居的艰难心理调适期,却因为曲折的转折,而不由多了几分角逐的乐趣。
面对同样不喜束缚的黄金单身汉,两人有各自的生活习性,从不善於与他人分享私人空间,内在的专制和支配欲还须时时压抑,平常都不见得因大局妥协,此时相互监督,并不能预测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和平形势能够维持多久。
晚上洪佳乐来了电话,令政申有些惊讶,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将人耍得团团转的猫女,如果学会主动问候那一套,那就不是她了。
「发生什麽事了?」
「真是冷漠的兄长,你妹妹我找你,非得有事吗?」
「你可不是那种会突然想念大哥的人。」
「那只能说我们两兄妹给人的无情印象是遗传的。」佳乐在电话那头呵地笑了一声,「下个月老头生日,你回来吗?」
原来又是为这件事。政申沉吟一会儿答:「你替我转送份礼物吧,人我就不到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老头子有诚意同你和解,三年时间够他想明白了,我猜他大概是想在得老年痴呆之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怎麽突然替他说话?是不是贿赂你什麽好处了?」
「还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呢。」佳乐酷酷地一哼,「他说了,要他同意我跟聂风的婚事,就得让我想办法把你哄回来,他做惯恶人了,自己放不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