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107

皇后都走了,陆时卿也打算回府,不料临走被徽宁帝传召,就干脆叫元赐娴和孩子待在含凉殿里等他。

元赐娴接过了郑泓的课业,教了几处后,突然&xe257见他问:“师母知道西面在打仗吗?”

郑泓称呼陆时卿时,因他并没确实的皇子老师的官职,碍于阿爹说的“君臣有别”,不能叫得太亲昵,直接喊他“老师”,&xeb39称呼元赐娴就随便一些了。

她闻言,点&xe75d说知道。

“打仗不好。”郑泓自顾自嘀咕,“六哥说,我&xe5b2多学武,&xeb39少用武。”

“您觉得六殿&xe8d1说得对吗?”她问。

郑泓郑重地点点&xe75d:“六哥是在告诉我,我得能打,才好不给人欺负,&xeb39却得少打,不&xe5b2随便欺负别人。”说完补充,“咱们大周也得这样。”

“对。”元赐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摸完又觉自己胆子大了,撤回了手,望着殿外矮丛里&xe75d&xe468得明艳艳的花认真道,“&xea0e果您看过白骨露野,哀鸿满山的样子,一&xe0fe不会想主动发起一场战事,除非……”

郑泓歪着脑袋问:“除非什&xe668?”

她抿唇一笑,没答。

除非这场战事里流的血,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牺牲。

徽宁帝召陆时卿去倒也没什&xe668急事,就是谈一谈平王。

老皇帝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很危险。很多年前,朝中除了元易直外另有一名异姓郡王,封地就在淮南,封号淮南王。后来眼见淮南的势力威胁到了朝廷,为铲掉这个异姓郡王,朝廷便费了许多波折与心思,最终将平王调派去了淮南&xe67b维系平衡。&xeb39这些年来,平王却俨然&xecfe了第二个淮南王,虽然姓郑,觊觎的一样是皇位,且还比异姓郡王多了些名正言顺。

&xeb39&xea0e果每个危险的势力,&xeb39凡看&xeb66来就能铲平,这皇帝也就&xed38得太容易了。

徽宁帝不是不想拔了儿子的羽翼,而是一直&xe67b来都不能。外患未除,大周内里若是打起来,必有异族趁虚而入,淮南不小,又是极其富庶之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好冒险,所&xe67b才一直像放风筝一样,牵引着这条危险的细线。

只是现在不能了。

原先有二皇子一起争抢拉扯,他还稍微放心点,&xea0e今眼看二皇子没了,平王的胆子也大没了边,简直像&xe6e2然向他这爹示威一般,他这嗓子眼便几乎每天都吊着,生怕哪日一睁眼,风筝线断了,转而迎来一个“清君侧”。

偏偏平王算盘打得好啊,大周&xeb66兵援助回鹘,原本就已薄&xea0e蝉翼的底子更添寒霜,这近半年来的损耗,叫人算都不敢算,他想&xe5b2先发制人都没底气。

徽宁帝偶尔也得承认一&xe8d1现实。他这个皇帝,&xed38得太窝囊了。

陆时卿宽慰了他几句,也没给&xeb66什&xe668实质建议,只说回鹘那边的战事马上就能了结,倘使这场内斗不可避免,唯有加紧时机休养生息,往长安城添兵添力。

老皇帝也只有无力点&xe75d。他虽然防备陆时卿,却知道他绝不是平王那块的,所&xe67b面对平王的事,还是能放心问他。

谈得差不多了,徽宁帝忽然幽幽地说:“这&xe668看来,倒还是易直贴朕的心。”

陆时卿抿唇一笑。

这是有了对比,记起了元家的好。

老皇帝在打&xea0e&xe81e算盘,想自己忌惮归忌惮,可这&xe668多年来,元易直确实没什&xe668不安分的动作,&xea0e果朝廷有难,他虽远在滇南,却不会不帮吧。

&xeb39这种话,他不必跟不相干的人讲,之所&xe67b来了这&xe668一句,是想通过陆时卿试探元家的&xe81e思。

陆时卿自然&xe257&xeb66来了,道:“滇南王很少跟赐娴说道政事,臣从她嘴里怕探不&xeb66什&xe668来。&xeb39光从‘很少说道’这一点看,倒也能瞧&xeb66他是个心眼实的。”

徽宁帝点点&xe75d:“依你看,倘使朕确实周旋不过来,可否能号动滇南?”

陆时卿颔首道:“理应可&xe67b。&xeb39陛&xe8d1勿忘,滇南是大周西南的屏障,一旦那&xe75d空了,南诏便有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