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璎略一点头,不欲再久留,张嘴刚欲告辞,忽听他抢声补了一句:“犬子方才多有冒犯。”
她摇头示意不碍,一指被捣坏的洞穴,语气稍缓:“公子言重,是我冒犯在先,我且……”
“姑娘的伤口好像裂了。”魏尝再次抢了她告辞的话头,视线落在她左肩,鼻子一皱,似嗅见什么。
薛璎顺他目光垂眼一看。
确实,起初对上这人,她因绷着股劲,致使匆忙裹好的伤口又破了皮。但血并未渗出厚重的衣袍,他竟闻了出来。
这嗅觉放在狼犬里头不算什么,放在人里头,便有些了不得了。
因见他似非等闲,又接连两次打断她离去,薛璎刚卸下的戒备顿时再起:“我这伤容易惹来雪狼,公子还是别耽搁时辰,自找麻烦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魏尝没再阻拦,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眼前却一遍遍晃过她的面容。
鹅子脸,水杏眼,长眉连娟,鬓似漆墨,与他记忆中的那人几乎一点不差,一样是温温婉婉的长相,却偏合了副清冷疏离的气质。
他干杵着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魏迟哆嗦的问话:“阿爹,这到底……是不是阿娘?”
薛璎已走没了影,魏尝扭头把他抱出雪洞,边给他搓手取暖,边问:“你希望她是吗?”
他想了想摇头:“凶巴巴的。”
魏尝眉眼带笑:“那是你没见过她温柔的样子。”
“你见过,那也是好早好早以前了!”
“皮小子!”他狠狠赏他个板栗,瞧着薛璎离去的方向眼神阴郁。
魏迟顺他目光望去:“咱们不追吗?”
“你阿娘不认得咱们了,手里头攥的那玩意儿一刻没松,临走也不落下后背空门,她这么警惕,咱们不能太快追上去。”
魏迟凭空比划了一下袖箭的模样:“阿娘手里头是什么?”
“大概是什么新鲜暗器吧。”魏尝也没见过,方才昏睡间隐约察觉有人靠近,眼皮却沉得抬不动,直到那东西“咔”一声响令他突生警觉,才硬是清醒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