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宁的普通话极其标准,长语音转化成文本,居然能一字都不差。好事的人把这段话截图发到贴吧。
把【级花是什么时候选的?居然不是我?】标了个高亮。这下同学们都觉得辣眼睛了,这女的脑子是不是脱线了?好奇葩啊。
说她搞笑、不要脸,各种评价都有。说来说去,到后来,居然真的有人为了讽刺逢宁,重新开了个为期两天的投票贴:
你心中的启德高一级花是——
候选人有这么几个:程嘉嘉、裴淑柔、逢宁、郑津津。
裴淑柔爸爸是南城有名的画家,她自己也是艺术生,但在学校行事向来很低调。一旦扯到艺术,就莫名地有点儿忧郁。裴淑柔和江问他们关系好,无形之间又给她加了层滤镜。初中就在启德拥有大批追求者,被不少男生奉为女神。
发出去不到一小时,裴淑柔以明显的优势领先。
而逢宁的票数估计还不到人家的零头。
自取其辱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在走廊打完电话,江问几乎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竭力压制住失控的情绪,他回到寝室。
其实江问平时很少关注贴吧,这些东西在他看来无聊透顶,他也根本不在乎心别人怎么议论。但是今天,他竟然为了这个帖子的感到莫名的、巨大的愤怒。
尤其是那些人造谣的时候把逢宁和江问形容成卖酒女和失足少爷。
卖酒女,他们打的好轻松。明晃晃三个字,出现在他眼皮子的那一刻,血管在太阳穴弹跳,江问差点把手机摔了。
不是嫌弃也不是可怜厌恶这个词。
——他只是无比抗拒这个词背后包含的东西。
只要一回忆起逢宁喝酒喝到住院,而他被人摁着无能为力的时候,江问就会陷入某种郁结的情绪之中。
他分不清这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是郁结逢宁还是郁结自己。但他平时装的再冷淡,说白了也只是个十八岁都不到的小孩。家里有个出名的爸爸,从小过的顺风顺水,有人护着宠着,从来没有遇到什么挫折。
关于这件事,不论过了多久,江问还是很抗拒想起,一想就觉得煎熬。
这几乎要算成他的逆鳞之一。
郗高原和赵濒临谈笑的时候,瞥见江问进来,他问:“电话打完了?”
江问嗯了一声。
“给你听个东西,太搞了。”
江问什么也没说,把手机还给赵濒临。
20s的语音用被扬声器播放出来,当说到“我建议贴吧那群人洗洗眼睛”的时候,寝室里一段迷之沉默。
“这什么?”
赵濒临忍不住乐了出来,八卦兮兮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逢宁不知道要发给谁的语音,结果发到班群了。”
江问:“”
从开学到现在,逢宁干过不少惊天动地的雷人事,所以这个也算不上什么,她不按套路出牌,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问坐回书桌前,翻开书。
后头两个人还在讨论选级花的事,男生很少有像他们俩这么八卦的。
他撑着脑袋,扫着一行一行的公式,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会,默默把手机又拿起来。
第二天。
考试前逢宁向来是不看书的。她坐在考场里,每隔几分钟,就有人路过,似有若无地以正视、侧视,或者余光望向这边。
昨晚被人在贴吧嘲笑,议论她有多奇葩,或者说她家境多差什么的,逢宁压根不觉得这是个多伤自尊的事儿。